第一百七十四章 君與古人齊 (第1/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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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刀駱府佔地遼闊,本就是廣州城中有數的大屋,它黛牆黑瓦、鬥角飛簷的模樣與周邊灰體白牆、直角平頂的瓦房形成鮮明的對比,即便大雨傾盆也能屹立不倒。
正中南向的廳堂正對著曬場,起到保護後宅的起居房屋的作用,北高南低猶如鰲魚探水、直釣南江,賓客緩緩邁步走入其中只覺豁然開朗、恍如誤入洞天。
“武夷派沒聽過啊”
“這門派聞所未聞”
“就是就是”
議論之聲此起彼伏伴隨著武夷派自帶鼓吹敲打的樂聲,持續到了他們即將落座探討聲也仍未停止。
今日為了容納八方武林高手雲集,駱府之中的座位被排列劃分成三側,一同呈“品”字形分佈,互為犄角地圍繞著中間金盆洗手檯,這樣佈置能讓相互之間不對付的武林人士入內自行選擇方位入座,避免了同席或面對面的尷尬。
江聞站在“品”字形前躊躇了一會兒,正好被駱家弟子氣喘吁吁地趕上並且不失禮數地說道。
“這位掌門,不知貴派擅長有何擅長武藝,又與哪派相熟?我也好帶您去落座,和同道好友一敘。”
對方看到江聞揹著寶劍,手足又不顯得骨節粗大,行走間氣定神閒、靜若處子,想必胼胝藏在掌中,恐怕是個某地趕來的兵擊好手。
更重要的是,這個時代的武藝或器械流行範圍與地域有很重要的關係。比如明會要記載東粵學習技擊的人,多“習長牌短刀”河南嵩溪諸縣所出毛葫蘆兵,“長於走山習短兵”山東的長竿手,“習長竿”徐州多出弓箭手“善騎射”井陘所出士兵“善運石,遠可及百步”,被稱為“螞螂手”福建漳州、泉州人,則“習鏢牌”最擅水戰泉州永春人則“善技擊”延綏、固原多邊外土著,“善騎射”。
此時若能問清擅長技藝、摸得底細,就能知道落座哪裡合適了。這種合併同類項的辦法向來管用,從事同一行當的總有共同話題,再問清對方門派交際也能判斷來歷,拎一塊坐多少能安穩點。
江聞思索了一會,又看了四周圍觀的武林人士一圈,眼看自己已經賺足了噱頭,這才伸出手朝天一握,叫停了戲班賣力伴奏的聲響。
“這倒是難倒我了”
江聞佯裝為難地託著下巴,“在下的好友太多沒來,拳腳兵器又無一不通,你看是坐哪裡合適?”
駱家弟子差點被噎住,像看瘋子一樣看著江聞。此時周邊武林人士不約而同盯著他們,只要江聞自己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駱家弟子也只能硬著頭皮繼續問道。
“呃,這位掌門,不知貴派所居何處?”
江聞緩緩說道:“福建武夷山。”
駱家弟子心下雖然不知道對面人在神氣什麼,可此時腦筋轉得飛快聽這個門派的名字和位子怎麼也該和道家洞天有點關係,乾脆放在有道士的地方好了。
“那不如就坐在上清觀邊”
話還沒說完,斜切裡的座位裡就鑽出了一位莽漢,氣惱又急切地對那裡喊著:“胡鬧什麼?武夷派可是我們金剛門的舊識,怎麼能和這群假吃齋的相提並論?”
江聞定睛一看,發現是位圓臉團團的北方漢子,寒冬冷雨裡也穿著單褂短衣,一身皮肉緊繃發亮,顯然懷著經年橫練的功底。
“周掌門,好久不見啊!”
起身招呼的不是別人,正是隨著江聞從閩入粵的金剛門掌門、興隆鏢局總鏢頭周隆,也不知他們是憑著護鏢情份混了進來,還是從哪裡弄到了請柬,此時正巧和江聞一行再次碰面。
場上的武林人士不禁也迷糊了,怎麼面前這個道士打扮的年輕掌門,會和一群還俗和尚相談甚歡,卻不搭理近在咫尺的下山道士。
人人都曉得上清觀是武當山的外門,多是犯戒開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