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衡門之內天涯路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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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江聞忽然穿過苔癍高牆消失,常氏兄弟的眼中滿是驚駭,再也不敢有讓江聞打頭陣踩雷的想法。
此時兩側都有巷牆,兩人也顧不得分辨方位,不約而同地認定了左邊的牆,猛然丟擲了腰間的飛爪勾住牆簷,雙臂使勁向上攀援著。
高牆外圮內堅,兩人在溼滑牆面上掙扎幾次,終於跨入了院中。
這座古院悄然不動如同在荒野裡久坐的苦行僧,隨著草木枯榮日月升落,終於塵土遍體、荒草雜生。
院中門扇和牌匾全部消失,剩下一個個黑洞洞的房門,倚著兩邊的爛木門柱,像個沒牙的老人發出無聲嘶啞的吶喊。
常赫志落地後警惕地打量著,看著兩個破爛的白紙燈籠。
“沒想到牆內這般景象,好像是個義莊……”
弟弟常伯志也拎著骷髏造型的飛爪,低聲說道:“巷口是嬰兒塔,裡面是義莊也合情理。怪不得當地人從不來這裡……”
“那邊似乎有人影,不知是不是……”
常赫志緩緩說著,看向了遠處。
寒夜中,依稀還能望見後面建著兩排殘破殿宇,全都輕飄飄地矗立在往昔的悽風冷雨中,並還將一直見證,直至這片土地走向終途。
可能出於人類的自我保護,常氏兄弟主觀忽略了這座院落上空盤旋的黑壓壓的雲團,也對大殿門窗裡透出的幽藍磷光視而不見。
這種的感覺,就像嚴重燙傷的人,會突然察覺熱水變得冰冷,鼓舞著他們茫茫然向院內走去。
也是在走進大門的時候,常氏兄弟才察覺方才近在咫尺的尖吼聲悄然消失了,整個世界轟的一聲鴉雀無聲,連一絲嘈雜都不存在。
似乎是發覺呼吸過於粗魯,兩人開始將一口氣分成了十幾段緩緩吐出,希冀呼吸不擾出聲帶或鼻腔發聲。
隨後似乎又感覺腳步太過刺耳,他們每一步落下都小心翼翼地尋找落點,抻直全身關節確保沒有摩擦聲。
這裡的安靜太過於異常了,異常到會平素會發出心跳聲的活人,都成了這個環境裡格格不入的存在。
弟弟常伯志的腦海裡思緒萬分,試圖想象不知多久之前這座院子熙熙攘攘、往來盈門的場景,還有磚瓦牗樞點點建造的經歷,來驅散對這片容身之地的驚懼。
但是沒有用,常伯志很快就發覺,在極度的寂靜之中,似乎連“想象”這個行為都變得嘈雜不堪。
視線尋找的動作如撕裂布帛,思考的電流就像驚雷乍起,一切都太過嘈雜。
當兄弟倆抗拒著內心的排斥,跟隨者一道恍惚朦朧的影子向前走著,邁出最後兩步終於抵達正殿去尋找一絲內心的慰藉時,他們才明白了自己,究竟做了何等輕率的定論……
光線恍惚的大殿之中,一尊造型怪異的佛雕斷掉了拈花的手臂,也失去了半邊微笑的臉龐,似乎充滿沉默、憂傷、無助,垂臂看著整間屋子的可怖遺骸。
死人,不計其數的死人!
常氏兄弟向來自詡膽氣過人、手腕狠辣,這一路與師父夜宿荒山、借道古墳也是常有的事情,但從沒有一處地方,能將死亡的氣息凝聚到如此肉眼可見!
大殿里布滿了各式各樣的棺材與死屍。
有黑漆楠木、金線雕飾的棺材,上繪祥雲腳踩蓮花,似乎在保佑承載死者往生極樂。
有柏木薄棺、生漆塗刷的棺材,光拿一卷灰不溜秋的的麻布將死者包裹在裡面,拮据寒酸地略盡孝心。
還有不知什麼雜木湊成的三塊板,朽木上面已經佈滿了蟲蛀鼠咬的缺口,勉強給死者一個不屍骸隳露的體面。
更不要說,裡面還有草蓆捆卷,顧腳顧不得頭的死者,有拴著打狗餅、陳屍光天化日之下的腐屍。
還有很多袒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