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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正在可惜,你就給我送來了,倒也算得上是慰藉。
只是你要快些回來,院子裡一窩老鼠都快變成兩窩了。
那時候不跟你說我那三年的去向,一方面是因為怕說了給你帶來危險,另一方面是因為要保密,我也的確是不能說。
但戰爭結束都十幾年了,也沒有什麼可說不可說的了。
只是你知道我這人一向記性不好,你要是不說不問,我還真想不起來要跟你來解釋這事,這是我的過錯。
窩畢業的時候成績還算不錯,就在老師的引薦下去見了趙局,也就順利在局裡謀了份工作。
工作還算體面,賺的錢也不算少,我也就有了底氣能照顧你,於是拿到第一份工資的時候就跟你求婚。
可誰料到,結婚當晚,趙局上門祝賀,順便還把新郎官帶走了。
我被蒙著眼睛帶到一個陌生的地方,正躊躇不安的時候,趙局出現了,遞給我一些資料,話語間一會是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一會又是威逼利誘。
看眼色我還是會的,當時就明白,這任務是我不想接也得接。
於是,簽了協議,我就坐了兩天兩夜的火車去了北方,剛下火車就被人接到一個院子裡。
院子小小的,我現在還記得院中有棵高高的銀杏樹,大大的樹冠將院子遮得嚴嚴實實。我每天都能聽見外面賣煎餅果子的叫喊聲。
和我一起待在院子裡的還有兩位先生,荊先生和呂先生,他們算是我老師的老師,也就是我的師祖,那段時間我跟著他們學到了很多。
考慮到兩位先生年紀都大了,一些實地勘測的活一般是我出去,也都有人跟著保護。除開這些時間,大多數時間都在院子裡待著,畫些工程圖之類的。除了經常熬夜和偶爾拉響的警報聲,倒沒有什麼生命安全。
第二年冬天,下了很大的雪,飛機在頭頂轟鳴而過,整個城市頃刻間變成人間煉獄,呂先生當時重病在身,在撤離的時候沒熬過去。
年少時,我多少次從死亡邊緣走過,我以為不怕死。更可況,就算是死了,我這也算是為國家而死,死的倒也算是堂堂正正。
可當我親眼目睹了生命的消逝,我卻開始敬畏死亡,
那個時候我有了你,如果我走了,誰來照顧你?你是否會找到另一個如我一般疼惜你的人?你在往後的日子裡還會記得我嗎?
每每想到這裡,我就不想死去,就想活著,活著回去,和你長長久久。
那段時間我給你寫了很多封信。可也不準把信寄出去,我就全攢著,找了個小箱子,全鎖在裡面。
現在這些信我還留著,等你回來,我們一起看。
撤離後是一段時間的顛沛流離,等到第三年春天,我們在西南邊城安頓下來。
新的住所不寬敞,但是門前有花,門後有樹,是溫暖的。
我手上的凍瘡慢慢結痂,荊先生的老寒腿也不再發作。
到了新住所的第二天,就來了個和我年紀差不多的年輕人,據說是呂先生的學生,冷冷的,有些不太愛說話,但能力和品行都很不錯。
在最後分別的時候,我們三人喝了些酒,他喝醉了,坐在門檻上看著月亮嚎啕大哭。那一天,我才知道,那個年輕人也是呂先生的兒子。
唉,跟你說這些傷心事幹什麼,又不是不知道你是個容易傷感的,倒惹得你反倒是不開心了。
所幸,第三年的冬天,戰爭結束了。
回來的時候也事趙局來車站接我,他神色滄桑,眼神卻堅定。
他對我說:「歡迎回家。」
我本來有些感動,但我又想到,不也是正是他親自在這個車站把我送走的嗎?
他也清楚我脾氣,好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