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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成偷瞟了眼畢月。聽他爹那話,也不是沒個迴旋餘地,但又不全是。
關鍵楚大哥確實幫了他家很多,倒不是佔不佔便宜……反正要是那麼“一刀切”,分出個彼此老說謝謝啥的,那真有點兒過河拆橋的意思。
“嗯”。畢月推了推飯盒:“爹,你快趁熱吃吧。”
“大妮兒啊,那小楚,爹都能看出來,看說話打扮啥的,一看就不是咱家人。
那不是一個鍋裡的,把肥肉和倭瓜亂燉愣攪,那就得咋吃咋不是個味兒。
再說你大學還沒念完,以後,以後遠著點兒,聽爹一回,行嗎?”
畢月還沒表態,畢晟冷不丁的插話道:
“爹,你吃著楚大哥做的現成飯,還說他的壞話,你也太不地道了!”
畢月趁著畢鐵剛馬上就要暴起時,一把拉住畢父的胳膊,趕緊表態道:
“爹,我自個兒的事兒,心裡有數。
您也不用多說,我都明白。又不是小孩兒。
倒是您,您可別再大嗓門罵狗蛋兒了。
你說說咱家,我估計一會兒李叔快活動完回來了,接二連三的,人家都得瞅熱鬧。”
畢鐵剛扔了筷子,心話:該說不說的,反正也都說完了。他家狗蛋說的對,吃著人家小楚做的飯,嘚嘚人家這個那個的。
“我去給你們問問啥時候打針。”畢鐵剛說完站起身,順手抄起棉帽子,飯只吃了幾口,又扔在了那,轉身出了病房。
畢成罵畢晟:“你擱家就這麼和爹說話啊?他說一句,你有八句對付?”
畢晟卡巴卡巴眼睛,挺鬧心。心裡合計著:楚大哥走了,他那新帽子還擱汽車裡扔著呢。還有,誰領他去看升旗啊?這不泡湯了嘛!
正想到這,畢鐵林推開了病房門,直接將手裡的藍色毛線帽子扔給了畢晟,畢晟反應極快,一躍跳起接住。
畢鐵林環顧了一圈兒,問畢月:“你爹呢?”
“說是去問問護士啥時候輸下一組,可他拿個棉帽子走的。”
畢鐵林瞭然地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之前,就像是和畢月對暗號似的,又加了句:
“啊,剛才擱門口碰到亦鋒了,跟他聊了兩句。他那腿估麼著也不能在醫院一窩窩一天,不能躺不能撂的,說是今天回家睡個整覺。”
畢月再次臉紅髮燒。她以為她早沒了這項技能,現在才知道,她臉皮厚?不見得。
微微點了點頭,示意知道了。
她確定,這一刻,心裡並沒有失落,只有對楚亦鋒受挫後咋想的擔憂。
很沒出息。
不知不覺過心了、在意了,且裝作平淡冷靜的不欲人知,這就是她畢月。
……
楚亦鋒開著車窗大敞四開的轎車,往大院兒的方向行駛著。
趕上紅綠燈,有行人好奇地看過來,他眼神直視前方,表情是毫不在意的專注。
實際上心裡挺亂糟糟的。
他知道畢鐵林說那些話是啥意思,也理解畢父在不瞭解他的情況下的所作所為。
可……耐不住那份失落,還是挺讓人心情壓抑的。
楚亦鋒拉起手剎,抿著唇。
他以為就憑他的家世,應該是給他加分的,今兒個才知道,在有些人的眼裡,也會成為絆腳石。
多可笑。
他姐姐口口聲聲怕畢家佔他們楚家便宜。
結果畢月的爸爸呢?嚇的對他緊著擺手。
那一刻看他的眼神,滿滿都是恐慌般的躲避與嫌棄,知道他爸爸是將軍後落荒而逃。
不知道的,以為是小鬼子和紅軍狹路相逢呢。
他該怎麼辦?
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