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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千歲這一燒連同半個皇宮都燒起來了。祁謨曾經見拂兒死過一回,這一世好容易將人保住了,生怕老天一個反悔就將人收回去,差些親自去請藥王白老出山。還是牧白給下了定心丸,一再定論九千歲只是尋常高熱,吃幾副藥就好。饒是這般祁謨也未敢離開片刻,就連奏摺都命人搬到拂兒榻前批閱。等這燒退了,御醫院的師傅倒是快嚇病了。
「皇上下旨,正殿到偏殿共兩千塊金磚,尋常人走兩千步,廖公公步子小,怕是要多走三百。這兩千三百步便是下官的差事,不敢再叫廖公公受累。」張廣之自祁謨還是太子時就陪同左右,性子木訥些,可學起來一板一眼,一個字都沒敢落下。
「怎麼就受累了。皇上也真是……那麼多摺子都看不過來呢,還給咱家數什麼步子。」廖曉拂嘴角揚得彎彎的,像被灌了一口蜜。從前不曾注意過腳下,這下低頭看,果真是自己步子小,一邁腿踩不過第二塊。
「回廖公公,皇上看摺子看得心煩,便在這金磚上丈量,也是個消遣。」張廣之實心護主,自然向著祁謨。但他也確實看懂了身為帝君的苦楚,真心心疼主子。「多虧有廖公公在,皇上還能換換心神,要不整日淹在摺子裡,人還不得熬壞了。」
廖曉拂免不得一陣心酸,悄聲地問:「是吶,眾人皆苦,聖上也是。怎麼,皇上今日又為摺子的事氣著了?」
張廣之見身旁也沒有別人,便說了:「要微臣說,皇上沒有不氣的時候,每日都是累的。也虧得廖公公還能叫皇上分分心,誒,恕下官鬥膽了,若是皇上用膳時有氣,還望廖公公多擔待,別與皇上置氣,看在平日裡疼大人的份兒上,哄哄也就罷了。」
這種事就算張廣之不提點,廖曉拂也心裡有數。「大人放心,咱家自然哄著,天下盡給皇上委屈受,若皇上有氣,咱家全數接著就是。」
「誒,廖大人也可放心,皇上才不捨得委屈大人你呢。」張廣之拍著胸脯保證道,身著御前佩刀侍衛的烏墨色錦衣,說起話來比從前也多了底氣。想起白日裡皇上的種種跡象,一片陰雲似的擔憂又籠上了張廣之的心頭。
「那個……不是下官多言,皇上昨日,睡得可好?」趁著還步至皇上用膳的偏殿,張廣之壓低了嗓門兒。
「昨日?」若是旁人問起,廖曉拂必定留個心眼,一字不提,可張廣之是皇上身邊可信可用之人,想必事必有因,「昨日皇上不是歇在養心殿了嗎?莫非是瞞著咱家,莫非睡得不好?」
「大人莫急,下官只是給廖公公提個醒……」張廣之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暗罵了幾聲糊塗,這檔子事就算要人來管,橫豎也輪不到自己。可看廖公公那副清心寡慾的面相,再不說,怕是要壞事。
「嗯?提什麼醒?」
張廣之提了一口氣,這是能砍頭的過失:「下官鬥膽再問問廖公公,皇上前日是在何處歇下的?」
「聖上的行蹤,張大人應當比咱家數得清啊。」廖曉拂轉著拇指上的白玉扳指,薄唇緊閉,又開:「前日皇上也是宿在養心殿的偏殿裡,還是咱家親自送了清心明目的粥來。」
「那再前幾日呢?」
張廣之從不是猶豫再三的性子,瞧他現下這副吞吞吐吐,廖曉拂不經起了疑問:「張大人可是有話要交代?皇上……可是說了何事?」
「廖公公可想過,聖上登基久了,身邊可有女眷?一日日宿在養心殿裡,怕夜太長了。」張廣之說完就住嘴了,後悔勁兒能扇上自己幾個嘴巴。「下官這張嘴不好,大人莫往心裡去。」
養心殿本就不是大擺膳食的地方,皇上也只是得空在偏殿用膳。待到了晚膳時候,先由宮人布宴,然後就退得差不多了,只留兩三宮女,與廖公公一齊等候著。
祁謨到的時候,身邊伺候的大公是義父王過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