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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開啟窗閉上一隻眼,將其中一個柿子正對著閃著星星的夜空,剛好遮住月亮的柿子和那輪圓月一樣澄澈,晶瑩剔透。
然後他把柿子放回桌上,疲憊地癱倒在床上狠狠揉臉,像是要把那層無形的面具卸掉,不再需要精力充沛地扮演一個好兒子,好孫子,好晚輩。
他側臉,望向不遠處書桌上的兩顆柿子,手鬼使神差地往枕頭下摸,再看向天花板,那張陳棲葉站在碧海藍天前的照片擋住了頂燈的光。
他看著照片裡的人,突然意識到,這是他這個星期以來離陳棲葉最近的一次。
那個夜晚過後,再一次被拒絕的陳棲葉就和秦戈保持某種距離。這對一個並不活潑外向的人來說未必是件困難的事,只需要按照便簽上的每日計劃刷題、複習、把課間的十分鐘都用來歸納總結,陳棲葉本來就是個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好學生,這些天只不過是找回了曾經的節奏。
比起死纏爛打窮追不捨,陳棲葉識趣的迴避當然是件好事,只是當秦戈盯著照片裡的人,他越看越挪不開眼,甚至想當面問問人家,你不是說喜歡我嗎?
這個突如其來的念頭使得秦戈發笑,也想不通自己為什麼會有這麼莫名其妙的衝動。
可他就是沒辦法將凝視的目光從那張照片上挪開,不知過了多久,他起身開啟衣櫃,最底層放著這三年來做過的試卷,他沒扔掉可不是因為不捨得,而是等著高考完後疊成一摞,看看能不能「著作等身」。
他蹲著,撥開擺在前頭的幾打試卷,手往裡面伸抓出一件秋季校服。
他坐下,雙手抓住校服的肩線,將那件外套抖在眼前。那是再普通不過的溫中校服,通體雪白,右胸前繡著校徽,三條藍線從衣領處往袖口延長,左袖口上的點點血漬已經變成褐色,他抓起放下鼻下嗅了嗅,已經聞不出味道。
可那天發生的一切全都清晰如昨日,包括唇舌間的血鏽味和陳棲葉腕上的溫度。他膽子真大也不後怕,萬一陳棲葉真的有什麼隱疾,他可就跟著完蛋了。
然後他騙陳棲葉說自己把染血的校服扔了,轉眼就把這件衣服藏起來,像是把陳棲葉這個人也藏起來。
他只允許自己失控一瞬,把臉埋進那件校服裡深吸一口氣,卻沒剋制住將衣服放回去。
他在黑暗裡看到了方才聽陸崇彈唱的戚渺渺,母親臉上的笑容漸漸淡去,吉他變成了俄羅斯來的明信片,又變回了吉他,她臉上又有了笑。
她畢竟是幸運的,哪怕前夫的陰霾未全然消散,她身邊至少有個全心全意愛著她的陸崇。
可秦戈有什麼呢?
好像就剩手裡的這件校服。
秦戈把校服重新藏好,晃晃腦袋,振作著從床上爬起來去書桌前梳理作業,卻出神良久落不下筆,最後翻開日記本寫道:頭疼。
片刻後又寫:最近陳棲葉都不來找我玩兒了,估計是不喜歡我了,靠,這人怎麼這樣,這麼快就不喜歡我了。
他煩躁地把整行字都劃掉,再落筆,力道重得能把那頁紙戳破:你倒是再跟我告白一次啊!
他沒拉窗簾,寫幾句就往窗外望兩眼。同一片天空下,陳棲葉和他看著同一個月亮。
陳棲葉手邊也有柿子,只可惜是熟過頭爛掉的。上個星期他回學校前母親買了七八個柿子,想讓他帶回宿舍吃,他卻只拿了兩個,剩下的全留給母親吃。
而當陳棲葉再一次回到家,那幾個柿子依舊放在遠處。原來陳悅還是捨不得吃,寧願等陳棲葉回來,放著放著,就一個接一個爛了。
陳棲葉和母親圍在垃圾桶邊,用小刀把還能吃的部分挑出來餵給對方。陳悅有些愧疚,覺得自己把好東西糟蹋了,陳棲葉安慰她,說到學校操場外的那十來棵柿子樹。
陳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