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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婉貞心下極是得意,面上卻維繫著矜持的笑容,細聲道:「臣女方才見娘娘忙著,便沒敢擾了娘娘。」
周皇后笑著贊她「懂事」,命人抬來一匣子頭面賞了她,復又著謝祿萍向建昭帝傳話,將三位姑娘也要作詩之事說了。
建昭帝本就興致頗高,自是大笑著允了,命人再添三副彩頭,皆是些姑娘家喜歡的新鮮玩意兒,圖個一樂罷了。
守在棚中的紅藥,對此自是一無所知。
她垂首立於案邊,眼前是明亮的燭光,鼻端暗香浮動,耳畔偶爾傳來建昭帝清朗的笑聲。
莫名地,她竟有了一絲戚然。
前世此時,建昭帝正病著,又何嘗能有開懷大笑的機會?
或許,直到駕崩之時,他亦難得有一刻真正的歡喜。
而此刻,他卻在開心地笑著。
紅藥的唇角也跟著彎了彎。
自重生以來,她頭一次覺著,改變似乎也並非一無是處,便如行宮那一百來號活下來的宮人,以及此際大笑著的建昭帝,至少在他們的身上,紅藥看到了好的那一面。
這讓她生出一種既欣慰、又心酸的複雜感覺。
「呼哧、呼哧」,身畔突然響起粗重的呼吸聲,紅藥微驚,循聲看去,便瞧見了紅梅滿是汗珠的鼻頭兒。
紅梅十分地緊張。
這也是人之常情。
進宮這麼久,她還是第一次與天子離得如此之近,她自是又害怕、又期待,想要抬頭看上一眼,偏那脖子像被人定住了,動彈不得,一顆心跳得幾乎蹦出嗓子眼兒,連帶著呼吸都重了起來,整個人都是懵的。
「哈哈哈……」金露亭中再度爆發出一陣大笑,也不知是誰逗笑了建昭帝。
趁此機會,紅藥飛快抬頭,從嘴皮子底下溜出一句話:「紅梅,別害怕,陛下不會過來的。」
她很瞭解初見天顏之人的心情,當年她亦是如此,初見陛下,又是害怕,又有一點好奇,更多的則是敬畏,慌得手腳都沒處放。
不過,面聖的次數多了,她便也摸出了一些門道。
紅梅怕得也太早了。
通常情形下,皇帝是很少當眾動筆墨的。
一則,司禮監多的是能寫會畫之人,陛下口述、他們動筆才是常情;二來,據紅藥所知,建昭帝對舞文弄墨沒多大興致,他平素最喜品香,打傢俱都在其次。
所以,紅藥有八成的把握,建昭帝根本就不會進綵棚。
「我……我知道了。」紅梅哆嗦著回了一句。
心是放下來了,卻又有些失望。
她確實是存了些期待的。
都說天子就那天上的真龍,也不知能不能讓她瞧見個一鱗半爪地,沾點兒福氣。
見她傻呆呆地發痴,倒不似此前那樣緊張了,紅藥便又低下了頭。
方才過來時,她也未敢多看,卻不知淑妃娘娘在哪座綵棚裡,她身上那條被改動過的裙子,有沒有被人瞧出端倪,還有那上頭臨時縫上的扎花,也不知有沒有縫牢,會不會掉?
一時間,各種念頭此起彼伏,紅藥的腦袋又開始攪漿糊,頭暈眼花地,欲待不去想,卻又按不下這些雜念。
這時候她倒真希望著,不拘來個什麼人,打一打岔,也免得她管不住自己,淨在那兒瞎琢磨。
她的願望很快便實現了。
沒過多久,便有人走進了綵棚。
且不是一個,而是一群。
雜亂的皮靴落地之聲,隨著夜風拂起的涼意而來,此起彼伏地,步履皆不重,透著幾分謹慎,卻還是掩不去少年人特有的輕快。
不用抬頭看,紅藥便已猜出,必是郡王府幾位爺過來了。
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