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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這話,芳葵笑得幾乎直不起腰,迭聲道:「哎喲我的好姐姐,那字紙你碰一碰又怎麼會壞?往後等姐姐識了字,就知道我沒說錯了。」
見她老氣橫秋地,紅藥也笑了起來,點頭道:「噯,自是你這個識文斷字的怎麼說,我這個粗人便怎麼信罷了。」
芳葵聽了,越發笑不可抑,紅藥亦跟著一起笑。
時至今日,紅藥還是個「睜眼瞎」,大字不識幾個。
這一個月來,於壽竹倒也曾教導過她幾回,只尚寢局委實太忙了,兩個人能抽出的空少之又少,是以紅藥現下也就只「認」下了十來個字罷了,不比芳葵,有個當帳房先生的爹。
在不曾變成爛賭鬼之前,芳葵爹卻也是個慈父,芳葵跟著他學會了看帳認字,如今,這些能為倒都派上了用場。
一時笑罷了,芳葵便又道:「姐姐也莫來笑話我。我也就只會那幾招罷了,可算不得識文斷字。」
她神態如常,並不見分毫異樣,紅藥卻怕勾起她的傷心事,忙岔開話題道:「頭裡還有八卷帳幔入庫,我收在甲五櫃子裡了,等會子再去理。」
庫房的櫃子皆以天干地支加上數字排列,紅藥首先學的,亦是這些字。
芳葵並未領會到紅藥的意思,仍舊笑得眉眼皆彎:「姐姐辛苦了,先坐一坐罷,我來尋簿子出來。」說著便去開抽斗。
見她將帳鉤丟在了一旁,紅藥想了想,仍舊提醒了一句:「待記過了帳,你再將那匣子裡的東西點一點,對個數目。萬一有誤,咱們也能早早兒地問清楚了,也免得過後撕擄不開,徒惹麻煩。」
說這話時,她心裡其實比誰都清楚,這幾套帳鉤,必惹麻煩,且麻煩還不小。
不過,紅藥等的,也就是這個麻煩。
若無這個麻煩,則那天大的罪過,便要著落在她的身上,那可是掉腦袋的事,她可不想受著。
所以,她情願麻煩上身。
芳葵兀自在抽斗裡亂翻,聞言也只隨口一應,忽地想起一事來,抬頭問道:「姐姐,今兒御用監來的是誰?」
她有個遠房親戚在御用監當差,故方有此問。
紅藥便笑道:「今兒來的不是你家那個親戚,是花姑姑來著。」
「哦,她啊。」芳葵點了點頭,神情間含了幾分厭惡:「這人委實討厭,嘴巴臭得很。」
紅藥淺淺一笑,未置可否。
滿嘴好話的人,這宮裡多的是,那真是說的比唱的還好聽,只是,那花言巧語之下,卻藏著險惡的心機、陰毒的算計,反不如花喜鵲,臭的只有一張嘴,心地卻並不壞。
「啊,找到了。」芳葵歡呼一聲,從抽斗裡拿出一本薄紙簿子,復又去尋筆墨硯臺,一通手忙腳亂,小書案上像颳了陣旋風,一應用物盡皆挪位。
紅藥安靜地凝視著她,數息後,輕聲道:「我去裡頭將方才收的帳幔理一理。」
語畢,挑簾轉進了庫房。
「啪嗒」,一聲輕響,高挑的竹簾落下,將簾外芳葵弄出的動靜,盡皆掩去。
紅藥背依門框,輕輕地吁了一口氣。
至今為止,一切皆與前世相同。
卻不知,接下來最緊要的那一件事,會否如期發生?
一念及此,紅藥頓時有點七上八下地。
「姐姐還是出來歇一歇吧,那帳幔子且不急著點。」竹簾之外,傳來芳葵的殷勤笑語。
紅藥凝了凝神,轉身挑起竹簾,倚門笑道:「左右無事,先把能做的都做了罷。這幾日怕是有的忙,萬一耽誤了,咱們都得吃掛落。」
芳葵一想也是,遂笑嘻嘻地道:「那就偏勞姐姐了,等我這裡弄完了,再來幫你。」
「你那是要緊事,仔細著些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