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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後,心硬如鐵。
「多謝你。」他正色望向紅藥,驀地躬腰,深深施了一禮:「多謝顧管事願意助我,我代遼北百萬軍民、代大齊流離失所的百姓、也代我東平郡王府闔家老幼……多謝您。」
微沉的音線中,有一些竭力壓抑的情緒正噴薄而出,那聲音便也因此而顫抖起來。
紅藥坦然受了這一禮。
為了話本子,她也是拼了老命了,畢竟,誰也不知往後的路會如何,受這老頭兒一禮,該當的。
然而,當徐玠直身而起時,看著他微紅的雙目,以及眼角隱約的水光,紅藥到底還是詫異了起來。
這怎麼就哭上了?
她都答應幫他了,他怎麼還哭?
尚未待她想明這其間的因由,徐玠已然搶先開了口:
「如今還要勞您的駕,與我仔細說說宮裡的情形,尤其是那些與前世不同的變故,以及這些變故都招致了何等因果等等。再一個,您既是重活了一世,想必心性較之從前更勝,或許您也發現了一些與前世不同的東西,這些也要請您詳告。待您說完了,我再依據實情制定計劃,並請您幫忙。」
恭恭敬敬地語罷,徐玠便示意紅藥坐於階前,又轉回屋中,也不知從哪裡尋了只瑪瑙盅兒,重沏上熱茶,雙手奉予了紅藥。
禮數之鄭重,幾令紅藥無措。
她固然與徐玠平起平坐慣了,只那也是前世,而這一世,二人的身份擺在那裡,陡然得他如此禮遇,她還真不太習慣。
「對不住的很,把你牽扯了進來。」見紅藥愕然,徐玠越發羞愧,將茶盅塞進她掌中,嘆了一聲,眸子裡,湧動著濃重的慚色:
「那宮裡的人,我委實是難得有幾個相信的,唯有你,我信了十成十。是故,我要做的事,只能委託於你。」
他專注地望向紅藥,鳳眸幽沉,隱約著許多難以名狀的情緒。
紅藥看了他一會兒。
不懂。
饒是活了兩輩子,察顏觀色功力了得,紅藥也委實弄不明白徐玠此刻在想什麼。
搞不懂就不搞唄。
紅藥喝了口茶,舒服地眯起了眼。
方才教冷風吹了半晌,此刻熱茶落肚,當真愜意。
至於思考這種事情,她表示已經放棄了。
「你……不會恨我罷?」徐玠低聲問,一時間竟有點不敢看紅藥,腦袋半垂著。
紅藥想了想,搖頭道:「不會。腳長在我身上呢,我想留,自然便留下了。」
徐玠聞言,心下越發慚愧。
不過,他很快便壓下了這情緒。
活了兩輩子,早已學會不在無謂之事上多作糾纏,紅藥尚且如此豁達,他若再執著於此,反倒是對她的不敬。
「不過麼……」紅藥忽地又開了口,慢悠悠地瞥了徐玠一眼:「既然你覺得十分地對不住我,那下回咱們再見面的時候,你能不能多帶點話本子來?」
她飲了口茶,語氣十分悠然:「賠罪也要有個賠罪的樣子不是?旁的不說,那個富貴大閨女兒,怎麼著也得讓我瞧個大結局,我這心裡才塌實。」
言至此,她秀眉輕攏,一副鞠躬盡瘁的模樣:「好歹我等這書的大結局也等了兩輩子,如今又豁出命去幫你,但凡你還有點兒良心,就不能拿這個吊人胃口。」
「一言為定。」徐玠當即應下,神情極為鄭重:「別說大閨女了,便是那女漢子的話本子,我也給你多帶些,只是……」
他搓著手,面上鄭重漸漸轉化為討好:「……就那個什麼宅鬥手札的話本子,委實是我如今還沒找著,裡頭說了什麼我前世也沒看,還得勞您再等等。」
停了一息,很過意不去地道:「您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