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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真倒黴,那麼風光的差事,到手沒兩天就丟了,怪可惜了兒的。」紅棉用惋惜的語氣說道,一雙眼睛卻亮得像點著牛油大蜡燭,閃得紅藥都不敢看,只好低頭扒飯。
見她將一雙傷痕累累的手捧住碗,整張臉幾乎埋進去,紅棉便格外有一種痛快,恨不能將紅藥的樣子畫下來,往後常瞧著樂。
然而,她口中卻在不住嘆息,仿似對她同情極了。
「瞧你可憐巴巴地,倒叫我想起那掉在水裡的小狗兒了。好活計都叫人頂了,你心裡可難受不?」說話間,炯炯眸光直射而來。
「這也沒法子啊,老天不叫我去,我又能怎麼著?」紅藥敷衍著說了一句,手底下扒飯的速度卻是飛快。
她午飯就沒吃,這會兒正餓著。
這回答很令紅棉不滿,她撇了撇嘴:「你就別裝了,當我瞧不出來麼?你這會子肯定慪死了,是不是?你就說你慪不慪吧,別瞞著我。」
看她一臉「你不說慪死了我就要慪死了」的表情,紅藥也只能點頭:「呃……我慪死了。」
罷了,這話委實也不算錯。她先前也確實慪氣來著,主要是年紀一大把,被幾個小姑娘合夥算計了,心裡不大舒服。
紅棉這才歡喜起來,點頭咂嘴地道:「嘖嘖,你想想啊,跟著主子去仁壽宮走一遭,又見世面,差事又體面,這是一。再一個,若是走運入了哪位貴主兒的眼,人家拔根汗毛就夠你吃一年的了,如今倒好,籃子裡的雞蛋說飛就飛了,我要是你,哭也要哭個半天。」
她悠然地望著窗外,等著紅藥接下文。
可是,等了半晌,耳邊只有細碎的咀嚼聲,窸窸窣窣地,跟偷聽的老鼠一樣。
紅棉忽地覺出不對。
紅藥怎麼還吃得下飯?
她不是快慪死了嗎?
一個慪氣的人,也能把那一大碗飯菜吃得見了底?
這是慪的哪門子氣啊?
見她狐疑地看過來,紅藥忙包著滿嘴的飯:「那個,我午飯沒吃。」
紅棉「哦」了一聲,恍然大悟:「我就說你怎麼吃個沒完。」
隨後,她便用關切的眼神看著紅藥,問:「那你飯還夠不夠?要不我再去爐子上給你熱點兒?今天領得本就多,主子又下剩了好些,我……」
「不用了,盡夠了,多謝紅棉姐姐。」紅藥忙嚥下飯粒道,復又端起湯碗連喝了好幾口,緩口氣。
方才吃得太急,險些沒噎死她,再不緩一緩,她真怕自己當場氣絕。
看著她微紅的眼圈,紅棉,終是滿意了。
瞧瞧,這都哭上了。
這才對嘛,哪兒有慪氣的人吃飯還那麼香的?
「我還當你胃口多好呢,原來你竟在偷偷地哭。」她笑嘻嘻地道,又無甚誠意地勸慰:「罷了,快吃吧,別想這些倒黴傷心的事了,看哭腫了眼睛。」
哭腫了才好呢,主子瞧見了,準定又一頓罰。
她巴不得紅藥多受點罰,以解她連日來的憋屈與惱火。
紅棉的誤會,紅藥自是樂見,哼哼哈哈地應付著吃完了飯,眼瞧著時辰將至,便一瘸一拐地去值宿。
從今日起,她和紅棉一個班兒,要值半個月的宿。
見她走起路來一瘸一拐地,紅棉心情大好,還學著她的樣兒走路,直到劉喜蓮板著臉出現,她這才老實下來。
「這都什麼時辰了,怎麼才來?」甫一見面,劉喜蓮便厲聲道,刀子般的視線,直向紅藥身上狠狠颳了幾刮。
紅棉搶著回話道:「回姑姑的話,紅藥傷得挺重的,腳都腫了,走得比往常更慢。我等她來著,就遲了。請姑姑恕罪。」
語畢,她悄悄抬眸,一臉地期待地看著劉喜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