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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英國佬只是在那裡淺淺的喝著咖啡,倒不完全是為了矜持。而是一時真不知道怎麼開口。徐一凡那封信,一下點到了沃特斯此行的要害,東亞的清帝國和日本在一場戰事之後雙雙失去力量,帝國在亞洲針對俄國的佈局一下空了好大一塊下來。白廳瘋狂的在尋找著彌補這個局面的措施,徐一凡這個遠東土著軍閥的崛起,自然就進入了他們的視線。正好徐一凡透過何伯謀求接觸,所以才有沃特斯這閃電一般成行的速度。
即使沃特斯來得如此急切,但是說實在的,不管是他還是何伯,都對於徐一凡並不太以為意。以為他在如此局勢下,只有乞求大英帝國的恩惠。可是今夜徐一凡的做派,特別是那封信,一下就讓他們再也輕視徐一凡不得。能對世界局勢有如此深入的瞭解,能對大英帝國亞洲佈局政策如此熟悉,那麼這個人在東亞的土地上,就絕對屬於人傑一流!
他的實幹能力已經被他的行動所證明,以一支孤軍擊敗了大半個日本陸軍,怎麼也不能說是無能之輩,再有這樣的見識和眼光所配合,眼前這個年輕得過分,舉止完全是西式的徐一凡的分量,難道還掂量不出來麼?久在中國,熟悉大清內情的何伯甚至可以斷言,整個北京城,沒有一個人可以當這徐一凡的對手,在這生氣勃勃的年輕人面前,北京城再高大的城牆,也不過就是在他的馬靴下一踹即倒,他徐一凡有很大的可能,掌握這個帝國未來的命運!
這個時候,原來威逼誘惑手段,甚至可以以一種冷淡的態度接受這個遠東軍閥效忠的打算,就全然落空。而他們還沒想好,這個時候該用一種什麼樣的態度和徐一凡打交道!
想到這裡,何伯忍不住恨恨的看了一眼巴納德,又看了一眼沃特斯。
巴納德的混蛋在於他是上海領事,天然就有蒐集清帝國東南省份變動情報的責任。而對於徐一凡這麼一個人物,他只有幾份輕描淡寫,含糊其詞的報告,還不知道是在那場酒會過後匆匆塗抹而就的。這樣的人,再不適合待在這樣重要的職位上面了。
對沃特斯的怨氣卻在於,姓索爾茲伯理的人,滿腦子除了對付俄國,就是對付俄國。這位沃特斯特使看到徐一凡信上俄國兩個字,就沉不住氣的拖上他們匆匆來到了這江順輪上頭!
在亞洲,除了對付俄國,還有其他那麼多重要的事情。在這位年輕特使的眼中,他們這些服務於遠東的外交人員,似乎在忙著的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事情,而他們才是在做真正的大事情。這片土地如此巨大,人口又遠遠超過俄國,在這幾十年殖民地外交生涯當中,何伯也深深的瞭解到在這數萬萬看起來似乎麻木愚昧的人民深處,隱藏著怎樣一種堅忍和能力。他的外交生涯,一直在分化這個國家,培養這個國家的精英階層對於白人內心深處的那種畏懼敬仰,甚至他還不惜有的時候違背外交原則,對於大清帝國那個異族政權表達出某種程度上面的支援…………一旦這個國家,這個民族的力量爆發出來,也許就會是白人對這個世界統治的末日開始!
這點隱憂,他一直藏在心裡,不敢對任何人說出來。因為結果一定是遭到嗤笑。
這些拖著辮子,斜眼睛,落後時代幾百年的中國人,會成為文明世界的大敵?
兩千年前,這個國家就已經有了燦爛輝煌的文明,建立了巨大的帝國,而且這血脈一直延續到了現在!難道真的沒有重新崛起的一天麼?
雖然和徐一凡初次見面,何伯這位中國通卻清晰的感覺到。這
掌握了相當大的力量和權力的中國年輕人眼中,澄澈)7的腰板,不會在他們這些白人面前軟下半點。這是從來未曾有過的,在他的外交生涯當中,不管大清的精英如何聰慧,如何有能力。在他們洋人面前甚至可以表現得無理和清高——比如那位已經下臺的李鴻章李中堂,可是在他們這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