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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繞回來了。」賀毓順手把外面的夜燈關了,她毫不客氣地鑽進了被窩,把柳詞也拽了下來,「你不欠她,你媽的事已經過去了,就這樣。」
道德的壓制力針對善良的人總是更有分量,柳詞與其對抗了數年,終究只是把自己關進了另一層的牢獄。
「你也不會對不起我,」賀毓抓著柳詞的手,被子蓋上,她嘆了口氣,「很多事情選擇是我做的,後果也原本就是我要承擔的,與你無關,況且我也不是你的責任。」
「那廉曉禮呢!」
柳詞脫口而出。
「我已經仁至義盡了。」
賀毓翻了個身,背對著柳詞,「對她,朋友的責任我盡到了,同學的情分,鄰裡的情誼,我問心無愧,牽扯到戀愛這方面,她勒索我,綁架我,我同情她,但這不是她用來要挾我的理由。」
她依舊壓著聲音,在黑夜裡顯得低低啞啞。
這句話沒錯,可柳詞覺得賀毓沒想開,如果她真的這麼豁達,又怎麼會畏懼……畏懼愛。
柳詞從後面抱住賀毓,賀毓唉了一聲,「你怎麼這麼肉麻。」
一邊又笑,「沒看出來啊你這麼粘人。」
柳詞:「你不知道的多得是。」
賀毓:「可不麼,咱倆那麼多年沒見,也不知道你談過幾段戀愛,也不知道你賺了多少錢,也不知道你發生了什麼……」
時間的快馬加鞭發酵的是很多陌生,熟悉因為回憶加成夾雜在裡面反而顯得伶仃。
「你想聽那我說給你聽。」柳詞小聲地說。
賀毓:「免了哈大半夜的別長篇大論的,不然聊到天亮我可能要曠工。」
她的聲音裡夾著玩笑口氣,像是剛才的難過一掃而空。
這就是賀毓最大的優點,她的不快樂很短暫。
不像柳詞,快樂太短暫,不快樂卻保質期超時。
「睡吧。」
賀毓轉過身,伸手摸了摸柳詞的頭髮,像小時候那樣把她的頭髮別到耳後。
「頭髮這麼長了啊,我印象裡總是短頭髮的。」
柳詞:「你也是。」
賀毓:「我那是長長短短。」
月亮燈拍了三下徹底關了,賀毓很快就睡著了。
柳詞腦子裡亂糟糟的一團,她很想很想對賀毓說喜歡,說愛,可這會兒又不敢了。
回來是想念,是破罐子破摔的得過且過,她是天生的悲觀主義,連表白都像是死前懺悔。
為了自己就大聲說愛,可為了賀毓,她又不敢了。
賀毓說她怕。
太稀奇了,天不怕地不怕的賀毓,居然說她害怕愛。
……
第二天柳詞醒來的時候正好洪蘭紋回來。
她鑽出帳篷,洪蘭紋剛從玄關那換鞋,瞧見帳篷裡彈出的腦袋,喲了一聲,「小詞醒了啊?」
柳詞一看時間,都快十一點了。
「賀毓叫我別把你喊起來吃早飯,你餓嗎?」
洪蘭紋問柳詞,柳詞穿著賀毓的睡衣,也是那種亂七八糟的風格,上面還有好多的牛油圖案,綠得人腦仁疼。
「不是很餓。」
柳詞踩上拖鞋去刷牙,她看上去還是一副沒睡好的樣子。
「幾點睡的啊,賀毓早上也是衣服頭點地的樣子。」
「忘了……」
柳詞刷著牙,想著今天還要去酒店拿東西,她一邊洗漱一邊跟洪蘭紋聊天。
這種太日常的生活離她特別遙遠,自從柳語搬出去,好圓都上學去了,她就沒這樣的生活了。
不過柳家小孩也都把她當長輩,總是不太敢開玩笑的。
賀毓中午不回來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