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過去(一) (第1/2頁)
阿白呀白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八零中文www.80z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說話的是個女人,嗓音因為年紀大了或是長久未說話,有些喑啞,語氣中混雜的情緒十分矛盾,有怒氣,怨憤,恨意, 還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同情。
既是同情她人,又是同情自己。
石屋以沉默回應女人那說不上疑問的問句,像是在上演一個人的獨角戲,蔓延出死一般的寂靜。
但溫瑜能夠感知到整個幻境的情況,屋裡其實有兩個人,一大一小,正是年幼的阿糖和她的孃親。
“你怎麼就是個女娃呢。”
女人喃喃著又說了一遍, 這次更多像是自言自語, 還有濃濃的自我厭惡,彷彿生了個女孩對她來說十分恥辱。
一陣摔摔打打的聲音,聽著像有人被抓住頭髮,無聲地承受著另一個人的怨怒,與發洩。
隨後是良久的沉默。
“賤丫”
女人緩過勁兒來,對於自己剛剛的所作所為後悔萬分,忙不迭將人摟進懷裡,哽咽地安慰,“是娘不對,娘不該打你,娘才是那個有罪的,不該帶你來到這個世上。”
女人嗚咽,零零碎碎搬來的石塊壘成的石牆將大半的悲泣吞嚥咀嚼, 只傳出幽幽幾聲實在控制不住的哽咽。
此時還叫做賤丫的阿糖被攬在孃親的懷裡,緊繃的身體還未放鬆, 青青紫紫的傷痕在自以為安慰的攬抱中更加疼痛。
她淡淡垂下眼睫, 格外濃密修長的睫毛擋住了其中的情緒, 伸出一根手臂輕輕拍了拍孃親的背。
女人的哭泣還在繼續,分不清到底是誰在安慰誰,又是誰在尋求安心。
“沒事了。”
阿糖的聲音更加粗糲,重重的磨砂感嚇了身前的女人一跳,她聽到女兒的回答,抽抽泣泣收起淚珠,扶著女兒起身,在愧疚之情下捏了捏衣角,一時不知要說些什麼,只好用其他事情分擔精力。
“我,我去做飯,賤丫你喝點水,等會吃飯。”
看著孃親的身影進了院子,阿糖扯了扯有些青腫的嘴角,想起以前爹爹還活著的時候,孃親並不是這樣的。
他們一家三口,雖然孃親只生了她一個孩子,但兩人都十分疼愛她,聽了村裡長輩“賤名好養活”的說法, 才給她取名賤丫,希望她能活的長長久久。
家中幾畝田地,縱使不富裕, 爹爹偶爾外出做工回來也會帶幾顆糖,讓她解解饞。
那時,她們還不住在這破敗的石屋中,院子裡充斥的往往是歡聲笑語,阿爹最喜歡將她舉高高,然後用硬硬的鬍子扎得她咯咯笑。
他最常說的一句話就是,“我家閨女真好。”
後來,先是澇,又是大旱,大老爺們趁機哄抬糧價,低價收購田地,有人告到縣裡也不管用,他們官商早就勾結好了。
收成不好,想要活下去,似乎只有賣地,阿糖盯著被劃傷的手背,視線裡浮現的卻是那天爹爹咬牙,將祖輩傳下的地契賣給鎮上最大的地主老爺時,難受又隱忍的模樣。
賣田的收入只能撐上一時,很快家裡又沒糧了,方圓幾里的野菜,樹皮,甚至樹根都被村裡人和逃荒路過的人席捲一空。
阿爹不得不到鎮上賣苦力,做最危險的活,才能勉強拿到一人份的口糧。
每次阿爹都做出吃飽了的動作,拍拍肚皮讓阿糖和孃親多吃,他可以在工頭家吃。
吃不飽,身體虛,頭暈眼花之下,阿爹還是出事了。
那天,阿糖坐在門口,等到天黑,也沒等到會遠遠朝自己笑著走過來,然後一把將她撈起,舉過頭頂,嘴裡喊著“飛嘍飛嘍”的阿爹。
阿爹死了。
母女二人過得更加艱辛。
沒有人會僱傭女人,因為有更便宜更有力氣的勞壯。
“哎呦,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