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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有遠地來的遊客,也有從城裡來上香的,有背著黃布袋賣香燭的老人,也有提著花籃賣茉莉的小姑娘;有吳依軟語、酣美如鶯的少女,也有滿嘴粗語的市井好漢。
事實上,在這種地方,各式各樣的人你幾乎全可以看得到。
就只看不到道人,一個道人都沒有。
道士本就不到和尚廟裡來。
牆角後有兩個眉清目秀的小沙彌,正躲在那裡偷偷地吃糖,正是剛從鳳林寺裡溜出來的。
段玉生怕犯了和尚的忌諱,也不敢到頂裡去打聽,但過去問問這兩個小沙彌,大概總不會有什麼關係。
&ldo;借問兩位小師傅,廟裡是不是有位姓顧的道人?&rdo;
&ldo;沒有。&rdo;
&ldo;道士從不敢上這裡的門,就算來了,也要被打跑。&rdo;
&ldo;為什麼?&rdo;
&ldo;因為有好些人看到這裡香火盛,總是想到這裡來奪廟產、打主意。&rdo;
&ldo;而且我師傅常說,道士連頭髮都不肯剃.根本不能算六根清靜的出家人。&rdo;
&ldo;聽說有的道士還有老婆哩。&rdo;
這兩個小沙彌顯然是剛出家不久,看他們的表情,好象很遺憾自己為什麼不去做可以娶老婆的道士,反來當了和尚。
段玉覺得很有趣,偷偷塞了錠銀子在他們的側懷裡,悄悄道:&ldo;過兩天找頂帽子戴上,到三雅園去吃條宋嫂魚,那比糖好吃。&rdo;
小沙彌看了他兩眼.忽然一溜煙跑了。
華華鳳忍不住笑道:&ldo;你在誘人犯罪。&rdo;
段玉道:&ldo;吃魚不能算犯罪。&rdo;
華華鳳道:&ldo;出家人怎能動葷腥?&rdo;
段玉道:&ldo;酒肉穿腸過,佛主心頭坐,這句話你難道沒聽說過?&rdo;
華華鳳笑道:&ldo;幸好你沒去做和尚,否則一定是個花和尚。&rdo;
段玉道:&ldo;我就算要出家,也寧願做道士,不會做和尚。&rdo;
華華鳳道:&ldo;為什麼?&rdo;
段玉微笑道:&ldo;你應該知道為什麼。&rdo;
華華鳳想起那小沙彌說的話,狠狠瞪了他一眼,卻又忍不住笑了,道:&ldo;我本來還以為你很老實,誰知道你也不是個好人。&rdo;
她忽又接著說:&ldo;但你卻是個呆子。&rdo;
段玉道:&ldo;呆子?&rdo;
華華鳳道:&ldo;聽誰說這廟裡有道士的?&rdo;
段玉道:&ldo;那位船家。&rdo;
華華鳳:&ldo;你認得他?&rdo;
段玉道:&ldo;不認得。&rdo;
華華鳳道:&ldo;是他叫你來找道士,你就來了,他若叫你到這裡找個尼姑,你是不是也一樣會來?&rdo;
段玉怔住。
&ldo;第六條,不可輕信人言&rdo;。
他忽然發覺自己又將他爹爹的戒律犯了‐條。
華華鳳:&ldo;你打的若真是少林寺門下這麻煩的確不小,但少林寺名門正宗,也不至於為了這點事就要你的命呀。&rdo;
段玉聽著。
華華鳳又道:&ldo;何況,少林寺若真要將你置於死地,就連武當山的龍真人都未必能管得了,何況一個名不見經傳的道士!&rdo;段玉嘆氣。
華華鳳也嘆了口氣,繼續道:&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