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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燃好笑地問,「我叫你上床,是懲罰你?」
我斗膽開口,「你捫心自問,到底是不是懲罰。」
我不知道什麼地方令他覺得開心。
他笑起來,笑得痛快了,才慢慢露出正容,給我答案,「君悅,我叫你上床,只因為那是你唯一的用處。」
我本以為我的榮辱尊嚴,已經全部扔進垃圾桶。
聽他一言,才知道殘留的碎片仍在,刺得我血淋淋。
他看著我五指收緊,死死抓著睡衣面料,問,「或者你尚有其它連我都不知道的用處?」
言辭當耳光來使,打得我眼冒金星。
我說不出一個字。
對,一個宇也說不出。
沒什麼,可以說出我心中的悽惶恐懼。
我第一次,發現過去的安燃和現在的安燃,居然還有共通點:
不記得是當年第幾次惹怒安然,他說,「君悅,你活了這些年,除了輕狂放任,享樂惹禍,還有什麼?你自己說,這個樣子,長大後有什麼用處?」
如此罕見的嚴詞厲色,大傷我心。
我憤憤不平,向大哥訴苦,大哥說,「安燃既然不懂進退,換個伶俐點的跟著你好了。」
這個所謂的安慰,比不安慰更糟。
當晚我借酒澆愁,喝到中途,被安燃攔著,抱我出酒吧。
我不肯上車,說,「反正我一無是處,不要你管我死活。」
他不鬆手,我狠狠咬他。
咬得那麼狠,嘴裡都有血味,他卻似乎不痛,一語不發,摸我的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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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哭了,哭著哀求,「安燃,你真的覺得我沒用。我知道,你是真的嫌我。安然,你不要嫌棄我,我一定改。」
於是,安燃抱著我,說,「君悅,有我在,誰敢說你沒用?」
他的胸膛真暖,我以為這事從此煙消雲散。
此刻,才發現自己大天真。
看著他嘴角的冷笑,我真真切切,悽惶恐懼。
不要,求你。
你已經佔住現在的安燃,怎麼連過去的安然也耍奪走。
那個曾經屬於我的安燃,求你留給我。
那個一心一意對我好的安燃,不會在最早最早的從前,就埋著像你這樣不屑我的種子。
他說任性的我最可愛,搗亂的我最純粹,不愛讀書的我最本真,賭氣的我最天然,惹禍後的我最可憐……
他說只要他在,沒人敢說我無用。
他說的每一句都是真的。
我信到十成,從不懷疑。
現在,同一張臉,卻在我面前,告訴我,上床是我唯一用處。
安燃,在從前,你就這樣想?
在我被你愛得幸福的每時每刻,你就這樣想嗎?
我看著眼前的俊美男人,不敢問。
我不想知道答案。
他伸出一指,指著床,緩緩說,「君悅,別讓我不耐煩。」
我心冷到結冰。
顫著指尖,把自己脫得一絲不掛,靜靜躺到床上。
來吧,慢用。
你可以撕碎我,心和身,統統撕碎。
但請你不要撕碎我的安燃。
我已經一無所有,只有那麼一點點僅餘的熱氣。
就算十惡不赦的兇徒,受刑也不過一刀。
我難道,比十惡不赦還十惡不赦?
我躺在床上,等待發揮唯一的用處。
這樣聽話,他應該滿意。
可他不滿意。
他看著我赤裸的身體,又是一笑,說,「這確實是你唯一用處,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