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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幹嗎臭顯擺,買輛這麼貴的?你原來的那輛捷達王也不錯呀,多結實,你幹嗎讓它提前退休了?”
“你懂什麼,坐騎非常重要,它決定身份。”豬寶貝振振有辭,“騎上白馬你就是白馬王子,騎上掃帚你就是巫婆。”
朱墨從小注重坐騎。他的腳踏車輻條總是在陽光下閃亮,轉動時發出好聽的輕響。那時他騎車帶我,沿護城河走,風吹柳枝搖曳,我還覺得挺浪漫的。他自己騎的時候,方式與眾不同——威風,豬寶貝把跳繩拴在腳踏車的兩個前閘上,然後把韁繩勒在手裡,靠調動左右繩上的力氣調整方向,好像騎的是馬。豬寶貝也不敢把腳踏車擦得嶄新,怕小偷惦記。有一天,大雨把他的腳踏車洗得纖塵不染,他把它推進車棚裡側,留戀地看著輻條上墜著的水滴。在那些灰撲撲的破車堆裡,只有豬寶貝的車有著清麗動人、亮晶晶的閘和腳蹬子。豬寶貝的留戀是對的,雨後的那個午後,他只離開半節課的工夫,腳踏車就不見了,只剩下那些灰頭土臉的鋼鐵架子。他好不容易得來的生日禮物、他心愛的飛馬坐騎,消失得無影無蹤,像一個妃子被秘密的王選走。丟車以後,豬寶貝並未像一般的受挫失主那樣買個二手車,或者明說就是二手的贓車,他不,豬寶貝新買了一輛更漂亮的腳踏車。甚至半個月後第二輛腳踏車又不幸被偷,才見豬寶貝的好車本色——因為他毫不猶豫地,去挑第三輛車,還要新的。
豬寶貝開著寶藍色的坐騎一路飛奔。我乾脆脫了鞋,盤腿坐在座位上,換了ENIGMA的碟,隨便按個數字,歌名是《鏡子旁的屏風》。我真是迷死了這個來自布加勒斯特的Michael cretu。他是神和幽靈交合的產物。我閉上眼睛,在疾速中處變不驚。
……音樂旅程突然中斷。超速的豬寶貝被交通警察截獲。我從後視鏡裡看著因長期只出入汽車、酒店和辦公樓因而深冬也只穿長袖襯衫和西服的豬寶貝在朔朔寒風裡和警察講道理,兩人就那樣漫長地說著,你一句,我一句,相聲演員似的,配合著表情和手勢。
豬寶貝回到車上,凍得說不出話。我在一旁清唱那首《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幸災樂禍於出師未捷的豬寶貝:“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變老,一路上相互取笑,看誰能把你當成懷裡的騷包……”
第四章
青梅竹馬豬寶貝(6)
長期閒置,沒有男朋友領回家,又和豬寶貝走得近,我媽真不瞭解我,還以為我暗戀朱墨而不得,鬱鬱寡歡又強作笑顏。其實我和朱墨各懷各的心事,各有各的喜憂。
為了應付唉聲嘆氣的我媽,我曾應她老人家之邀相過兩次親。這在朋友圈中是個秘密,我實在丟不起人,這個年代竟然還用這種辦法來解決伴隨大齡而產生的心理和生理問題。我知道自己,表層叛逆,骨子裡還是難以克服不合時宜的害羞和聽話。這是我特別恨自己的地方,也是我多年來努力掩飾的最大弱點。我願我縱情聲色而笑傲江湖,我願我總在風雨之後得見彩虹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每每溼鞋。
根本沒打算成功,我穿著遊手好閒的平日裝扮上陣。第一位,海歸律師,一副要做大事業的樣子,蓄勢待發——就是說任何人就應該立即看出他紙包不住火的發財潛力。自己讀書不多我沒權力和資格嘲笑別人無知,但我同樣受不了一個人過分的自以為是,受不了缺乏章法和技巧的誇耀。第一次見面結束之前,他說“還需要進一步瞭解”,然後拿出一個封面印有他名字的本冊,煞有介事地查詢,告訴我:“我下個星期五晚上能騰出時間,我們那時候見吧。”
他誰呀?憑什麼就以為我瞄準他的懷抱,迫不及待往裡扎?他哪兒來那麼好的優越感?我的冷淡態度倒讓他殷勤起來,又要請我吃飯,又要請我去聽音樂會的,又打電話又寫信。我懷疑他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