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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frogc」出來那一霎,紀苒柚就徹徹底底蒙在了原地。她手裡還舉著手機,卻不知道自己手指該往哪兒放,該點哪兒。
確切點,是她根本做不出任何動作——
從後環住她纖瘦的腰,顧沉拿著小盒子的左手替她攏了攏針織衫的襟,溫熱的右手將她耳旁的碎發別開,薄唇咬上:「喜歡嗎,嗯?」
繚繞的鼻息撥得紀苒柚心絃跟著顫:「好看……好像,又有點……不真實?」
「聖誕節收了你一顆心,現在回贈你,有什麼不真實?嗯?」
順著她白皙的脖頸吻到鎖骨,顧沉將手中的盒子舉到她面前,食指輕彈暗釦,「咔噠」一聲。
「那這個呢?寶寶覺得真實嗎?」
正紅色的絲絨布上,白色花紋精緻,藤蔓狀一圈環繞聚攏,烘托出正中央的暗紅色石。石頭表面極不規則,將內裡的淺光積蓄出淡淡的華芒。
既像遠山上的雲朵,又像是飛鳥略過水麵的波紋,沉靜,安寧。
那一圈圈的波紋,盪開紀苒柚眸中的驚艷和詫異。
她問:「程記銀鋪?《唐風綢繆》?我心動好久愛而不得的鐲子,為什麼,會在你這裡?」
………
因為老紀和任苒女士工作調動的緣故,紀苒柚曾在l市生活好幾年。
初二那次意外後,她曾一度陷入自閉,一整天一整天地不說一句話,一整天一整天地看著窗外的天空發呆……
老紀和任苒女士不得已,再次把閨女送到了l市大佛腳下的古鎮調養。
那裡有青山綠水,有寺廟蛩音,有房屋低矮卻長得看不見盡頭的巷子。巷子兩旁有寫對聯的、畫畫的、成天神神叨叨賣佛經的,還有鬍子花白的程師傅。
一輩子未娶,守著十來平米的小銀鋪。
從紀苒柚看到他那天起,他好像就是那樣。永遠佝僂著背坐在櫃檯後,手裡捧著銀器敲敲打打,桌邊放一盞熱氣騰騰的茶,搪瓷茶杯,茶水濃鬱。他臉上的皺紋很深,笑起來真的會有餘秋雨筆下那種千溝萬壑。
程師傅平常話很少,小鎮初來乍到的紀苒柚話也很少。
兩人在包子店意外同桌後,竟出奇地聊得來。程師傅愛給紀苒柚說自己年輕的故事,說自己跟著顧老爺子打-土-匪,說上-山-下-鄉,說土-改鎮-壓反-革-命,說愛-人死後就到了這小地方來。因為他愛人信佛信輪迴信般若。
也樂得聽這些往事。
那個時候紀苒柚還處在青春期,一邊咬著灌湯包,一邊眨巴著大眼睛直言不諱:「你不是說你沒娶過妻嗎?哪兒來的愛人呢?」
「我愛她,」程師傅笑著啜一口豆漿,放下杯子,「可她嫁給了別人啊。」
紀苒柚似懂非懂:「所以,你喜歡在銀飾上刻情詩?」
「不,」程師傅搖搖頭,「我刻的是她。」
難得有個忘年交。
一直到紀苒柚病癒回c市,她和程師傅,以及程師傅門口那條大黃狗的關係都維護得很好。
紀苒柚一兩個月回去一次,帶點新式的電飯鍋或者電熱毯,程師傅也禮尚往來,每次都送她一些小吊墜小鐲子小項鍊,禮輕情意重。
直到去年十月——
紀苒柚再次過去,他神秘兮兮地對她說:「我無意間得了塊瑪瑙,半指大小的極品,你覺得我做個項鍊好,還是鐲子好?」
「瑪瑙有防感冒,風寒,凍傷,增加免疫力的功效,而且啊,可以調理氣血,女孩子戴上那可是真真的好。」
「……」
聽程師傅嘮嘮叨叨說完一大堆,紀苒柚心裡喜歡,嘴上不好意思道:「這麼貴重的東西,我怎麼能收呢?」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