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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們來陰謀論一下,如果樸茨茅斯的隊員是真的故意把安東的眼鏡踩碎,他是圖什麼呢?難道安東離了這副眼鏡,就沒辦法指揮比賽了嗎?」安迪高聲問。
理察在一旁補充:「看起來是的,否則為什麼桑德蘭的主教練會表現得那麼憤怒?這一定是因為對比賽有著巨大的影響。」
安迪卻說:「可是看那副眼鏡式樣那麼地『復古』,也許只是紀念意義大於其實際功能呢?你看那副碎後的眼鏡多麼悲慘,連鏡架都斷了……」
這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當真是看熱鬧不嫌事大。
這時候導播已經在耳機裡提醒:「比賽已經重新開始,請回到球賽上來!」
兩個「名嘴」各自聳聳肩,趕緊將話題轉回正在進行的比賽上來。
——那麼,安東失去眼鏡之後,就真的不能指揮比賽了嗎?
導播也很雞賊,一旦出現死球,或是對抗不那麼激烈的時候,轉播鏡頭的畫面就會切到安東,似乎請全英格蘭的人民盡情欣賞安東不戴眼鏡之後的「素顏」——但只要電視觀眾夠細心,就能發現安東正在生氣,而且氣得還不輕:
他自始至終緊緊抿著嘴唇,眉心微微蹙著,一對灰藍色的眸子不再圓睜著,可是透出的眼光卻陰鬱得叫人心裡發毛。那副被踩碎了的眼鏡已經被他珍而重之地收在口袋裡,而他藏在袖子裡的雙手一直緊緊地握成拳,似乎在奮力控制著不願揮出去。雖然這種憤怒絲毫無損他英俊的外表,但是卻能傳染——
桑德蘭所有的球員都能感覺得到。
現場的球迷能感覺得到。
電視機前收看比賽直播的觀眾,也一樣能感覺得到。
埃裡克森看看場上隊長迦納,說:「一定是頭兒被欺負了!只是眼鏡被打掉絕不會讓他生那麼大的氣。」畢竟這事兒埃裡克森自己就幹過一回。
迦納沒含糊,說:「今兒這場比賽,咱們不替頭兒找回場子就不能算完!」
這時候埃裡克森扭頭看看場邊,突然高興起來:「頭兒沒事!他看得清楚!他在讓我們往前壓,進攻!」
的確如此,安東正在場邊比出一個手勢,示意亨德森和埃裡克森的位置各自向前頂,桑德蘭對樸茨茅斯登時擺出一副大舉進攻、全力壓上的陣型。
對方都欺負到自家主教練頭上來了,這時候,桑德蘭的球員誰還肯吝惜體力,他們在隊長迦納的組織下,在場上飛奔著,整個場面立刻被打活了。
沙奇裡和努貝爾在左右兩翼飛奔,毫不留情地撕扯著樸茨茅斯的防線。瓦爾迪看似在中路並不「活躍」,只像是在隨意遊走,可一等到樸茨茅斯的中後衛們被這種「假象」所迷惑,瓦爾迪便會在他們完全意想不到的位置出現。
自從那次「事故」開始,球權就一直牢牢地掌控在桑德蘭手中。即使偶爾被樸茨茅斯搶去,桑德蘭的隊員也立即上前進行反搶,就地把球權搶回來,重新向對方的球迷發起進攻。
在上半場的絕大多數時間裡,球就沒有出過樸茨茅斯那一方的半場。桑德蘭的守門員哈爾多松有些無所事事,只能自己在球門內活動活動,免得失去競技狀態。
而身在場邊的安東,他始終繃著一張臉,高舉著的右手始終比出那個「向前」的手勢。看起來安東是鐵了心,要讓對方看一看究竟什麼才是強大的攻擊力,什麼是毫無保留、無所畏懼的進攻精神。
他雙目有神,緊緊地盯著場內飛快跑動的球員,有時凝神飛快地思索,有時則向球員們大聲呼喊,指點他們的站位——完全不像是一位受嚴重近視困擾、視力受限的人士。
看著場上完全一邊倒的場面,坐在直播間裡的兩個解說看得直咋舌,安迪·格雷一邊看一邊搖頭感嘆:「真沒想到,真沒想到……桑德蘭,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