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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條看似平平常常的西周古墓石階,實在是比什麼黑兇白兇還難對付,倘若是倒鬥摸到粽子,大不了豁出性命與它惡鬥一場,見個生死高低。可是這大石條搭成的臺階,打也打不得,砸也砸不動,站在原地不動不是辦法,往下走又走不到頭,無力感充斥著全身,我體會到這才是真正的恐怖。 正在一籌莫展之時,大金牙想到了一個辦法,雖然不知道是否可行,但有病亂投醫,姑且一試,我們三人首先要確認一下,是不是每隔二十三階,便有一階的邊緣有個月牙形缺損,我們一邊數著一邊向下走,數了整整五段。 確認無誤之後,按照商量好的辦法,三人各持一支蠟燭,我先選定一處有月牙形缺口的石階站定,把蠟燭點亮,然後大金牙同胖子繼續往下走,以還能看見我站立處蠟燭的光亮為準,第二個人再停下點燃蠟燭,隨後第三個人繼續往下走。 這個方案的前提條件是石階不能太長,如果只有二十三階,而我們在保持互相目視距離的情況下,又能超出這二十三階臺階的長度,那就有機會走回臺階下的冥殿了。 然而我們三人一試之下,發現這個方案根本不可行。這條沒有上下盡頭的古墓石階,不僅是無限迴圈,而且在石階的範圍內,似乎格外的黑,這種黑不是沒有光線的那種普通黑暗,而是頭上腳下,身前身後,似乎都籠罩了一層濃重的黑霧。 即使點上蠟燭,最多也只能在五六條大石階的範圍內看到,超過這一距離,蠟燭的光線就被黑暗吞噬掉了。這種黑暗讓我想起了新疆的鬼洞,想不到那噩夢一樣的黑暗,又一次在龍嶺的古墓中遇到。想到這,身體就忍不住發抖,好像死在新疆的那些同伴正躲在黑暗角落中注視著我的一舉一動。 就連三十五米照明距離的狼眼手電,也只能照亮六級臺階的距離,一超過六級臺階,便是一片漆黑,不僅照不到遠處,遠處的人也看不見手電和蠟燭的光亮。 我們又只有三個人,三個人只能如此探索出去十二階的距離,而這條西周古墓的石階最少有二十三階以上,所以我們這樣做,無法取得任何的突破。 我們三人無奈之餘,又聚攏在一處,點了支蠟燭,把手電筒全部關閉,胖子取出水壺喝了幾口,好像想灌個水飽,結果越喝肚子越餓,連聲咒罵這驢日的大石條臺階。 我聞著不對,胖子的水壺裡一股酒氣,我問胖子道:「你是不是把水壺裡灌上白酒了?你奶奶的,讓你帶水你偏帶酒,喝多了還得我們抬你出去。」 胖子避重就輕,對我道:「老胡,這時候喝口酒不是壯膽嗎?要不這麼著你看怎麼樣,咱們還是按先前那樣,你和老金倆人每隔六層石階便點一支蠟燭等著,我豁出去了,一直跑下去……」 我否定了胖子的計劃:「你這種匹夫之勇,最是沒用,你這麼幹等於白白送死。咱們之間無論如何不能失去聯絡,三個人在一起還有逃生的希望,一旦散開,失去了互相的依託,各自面臨的處境就會加倍困難。當年我在部隊,軍事訓練中最強調的一點就是不能分散,分散意味著崩潰與瓦解,不到萬不得已走投無路,都不允許選擇分散突圍。」 胖子對我說道:「打住吧你,現在還沒到走投無路?我看現在簡直就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再說分散也不見得就是崩潰瓦解,那叫儲存革命火種。」 我怒道:「你在這種鬼地方儲存個屁火種,一遇到困難就作鳥獸散,那是遊擊作風。」 大金牙怕我們倆吵起來,連忙勸解:「二位爺,二位爺,現在不是探討軍事理論的時候,咱們確實不應該分散突圍,再說分散突圍也得有圍可突啊,咱們現在……唉……算了,我看咱們無論如何不能落了單。」 物理學的定律,在這條西周古墓臺階上似乎失去了作用,我嘆了口氣,便想坐在石階上休息,一坐之下被腰間的東西硌了一下,我伸手一摸,原來是帶在腰上的長繩,我驚喜交加,對胖子和大金牙說:「有了,我怎麼沒想到繩子呢?操他孃的,都說狗急跳牆,人急生智,咱們是越急越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