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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景行醒來後見身邊沒有慕疏風的影子, 倒也沒有驚訝,反而是鬆了一口氣,不然他也不知道該怎麼配合慕大人演戲了。
想要殺他的人還沒有找到, 如果真是因為前朝史, 那麼對方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正好崔景行請了幾天的假,這幾日便打算窩在慕府別院。不過崔景行也沒有閒著,他開始整理手裡的史料, 尤其是在秘閣裡看到的那些典籍, 他早都一一默寫下來了。
「先帝既然想要遮掩前朝史,那必定是有見不得人的事情。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經將有關前朝史的典籍付之一炬,秘閣中也不可能殘留, 除非是有什麼疏漏。」崔景行一時片刻想不到自己忽略了什麼事情,便將所有默寫下來的秘閣典籍拿出來,逐字斟句地重新查閱一遍。
前朝最後一任皇帝在位時的典籍已經一無所存了,無論是律法、新政,還是史料、刑獄都已經被先帝付之一炬,而秘閣中浩如煙海的眾多典籍中,只有一句和那段時期有關。
崔景行翻回昨日記錄下來的那頁紙,「昭明十年冬,臘月十三,孟皇后過桑野而誕公主樂安。」這段話很好理解,說的是在昭明十年臘月十三的這一天,正在懷孕的前朝孟皇后去桑野祈福,結果半路上生下了樂安公主。
有關前朝的史冊已經不存,但一些傳說還是有的,相傳前朝末帝昏庸無道,可卻對青梅竹馬的孟皇后十分情深,所以即便有後宮三千絕色,還是沒有生出廢后的心思,甚至在孟皇后想去桑野祈福的時候,讓自己的一位寵妃一同前往。而當時孟皇后與寵妃同時懷有身孕,分別生下來一位公主和一位皇子。
只是傳說終究是傳說,並沒有詳細記載過孟皇后生下樂安公主的時間,崔景行直到今天才在這本記載著禮法的典籍中看到這處遺蹟。好巧不巧的是,先帝,也就是本朝的太-祖皇帝也是在昭和十年臘月十三出生的。
「難道先帝和孟皇后或樂安公主有什麼關係嗎?」崔景行記得小的時候他曾聽父親說過幾句,好像孟皇后在前朝亡國前便死了,而有關樂安公主的傳說更是半句也沒有。
崔景行推測到這裡,心知自己就算再猜下去也猜不出結果了,修史之人雖然可大膽推測,卻最忌憑空想像。他將自己想到的事情寫在了草稿裡,然後把史料整理好塞進了小櫃子,在上面壓上了幾疊衣服。
崔景行忽然有一個大膽的想法,想要殺他的人必定是瞭解這段前朝史,他若是用自己做餌,沒準兒能釣出來那人,再從那人口中瞭解前朝史自然就簡單多了。
「僅憑我自己定然奈何不了幕後的殺手,恐怕做餌不成,反倒賠了夫人又折兵。」崔景行沉思半晌,決定晚上和慕疏風商量商量。
直到吃完晚飯多時,慕疏風也沒有過來,院子裡的白雪還沒有融化,瑩瑩雪光卻沒有那抹綠意出現。也許慕大人今天有事吧?崔景行心裡有些失望地關上窗戶,也不知是失望慕疏風沒有來這兒睡覺,還是失望他的計劃不能儘快實施。
「噹噹當。」臥房的門被敲了兩下。
崔景行眼前一亮,急忙去開門,不大靈活的左腳有些坡,但開啟房門後並沒有慕疏風的影子,反而看見了一個小不點。
小不點顧春風雙手揪在一起,他一抬頭眼淚汪汪地。
崔景行收斂情緒,彎腰道:「怎麼不睡覺。」
顧春風癟了癟嘴,忍著哭聲道:「哥哥,有妖怪。」
「恩?」崔景行心中一驚,慕大人跑錯屋了?
「窗外有妖怪說話。」
崔景行鬆了口氣,「那是慕大人派來的暗衛。不是妖怪。」
「暗衛?」顧春風有些聽不明白這是個什麼東西。
崔景行繼續瞎編,「就是護衛的意思。」
「那我白天沒有看到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