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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濛突然覺得,李靳嶼很會裝啊,比誰都會,尤其在長輩面前裝乖,把自己搞得楚楚可憐。還坐有坐相,平日裡最沒坐相就是他了,懶懶洋洋跟個流氓似的。她再一次覺得,自己這招回來的,絕對是個妖孽。
去往市機場的路上,下了雨。
滔滔的雨水在車前擋玻璃上匯成了汨汨的河水。葉濛坐在車裡,看著窗外雨霧朦朧,像是一張遮天巨網,兜著所有人。手機在安靜的車裡發出一聲震響。
【勾愷:人已經接到,你過來沒?】
【檸檬葉:嗯。去機場路上。】
【勾愷:等你。】
【檸檬葉:不用,我直接回以前的房子。】
【勾愷:不用緊張,不是我一個人,還有邰明霄。】
葉濛沒心思再回,手機遁入安靜,沒再發出一聲異響。
臨出門前,李靳嶼就沒怎麼同她說過話,靠在牆上,沉默地抽著煙。她知道他不太高興,也顧不上收東西了,更顧不上什麼東西齊不齊的,等到了再買吧。隨手將空蕩蕩的行李箱合上,趁著最後一點的溫存時間,起身去抱他。
李靳嶼沒有回應,靠著牆,單手抄在兜裡,單手夾著煙,怕菸頭燙到她,只將手微微抬了抬,然後低頭眼神冷淡地看著她。
「我處理完事情立馬回來,我不會待太久的,可以麼?」
「我說不可以你會退機票麼?」他往她臉上噴了口煙。
「李靳嶼,你別無理取鬧哦。」
「一個月,」他忽而低頭認真地看著她,指間的星火已燃至微末,「一個月不回來,我就不等你了。」
葉濛再次抱緊他:「怎麼,你要跟我離婚?」
李靳嶼用手指掐了煙,仍是沒有回抱住她,將雙手抄進兜裡,低沉的:「嗯。」
不是對葉濛沒信心,而是他太瞭解那座城市,高高在上,繁燈霓虹。忘記是誰說的,北京是一個極少數當你談及夢想時,別人不會覺得你是個傻逼的地方。你甚至會被城市那些虛偽的燈光所迷惑,覺得自己就是生活的主角,在平凡的生活中期待著那些從天而降的奇遇,捨不得離開。
更何況,他無比了解勾愷,打一個巴掌給一塊糖這種把戲他最擅長。他一旦對誰有什麼執念,只會用盡一切辦法把人留在自己身邊。
臨出發之前,葉濛還是在廁所幫他弄了一次。浴室的毛玻璃上映著兩道糾纏的人影,彷彿停在樹梢間的兩隻交頸相貼的鴛鴦,貼著耳,喁喁私語。氤氳的濃霧中,流水嘩嘩墜地成花,濺濕他們身上的每一寸,曖昧朦朧。
李靳嶼整個人弓著,手撐著毛玻璃面,眼神幽幽,低頭隱忍壓抑地看著她,眼神不捨。葉濛單手勾著他的脖子,緊緊擁著他,下巴墊在他的肩上,輕輕動弄,貼耳低聲問:「李靳嶼,你是不是離不開我了?」
「不知道。」他嗓子全啞。
「不知道是是還是不是?」葉濛慢悠悠地追問,逗他,「不說我鬆手了。」
李靳嶼手仍是撐著,將她頂在毛玻璃上。低頭把腦袋埋進她的頸窩裡,狠狠咬了一口,悶聲,「你就知道欺負我。」
葉濛心被燙了一下,彷彿要化了,笑倒在他懷裡,李靳嶼低頭重重吻住她,咬她,惱羞成怒:「動啊。」
……
飛機晚點,葉濛落地北京已經十二點,北京仍是霧濛濛的,跟小鎮的空氣沒法比,一下飛機,她有點沒適應過來,咳了聲,在四周人嫌棄的目光中,戴上口罩。
口罩。她又開始想李靳嶼了。這才分開幾小時,她低頭看了眼手機,安安靜靜,乖得不行。
她提著行李慢悠悠走,本想直接打車回之前的房子,誰料,在接機口看見一張熟悉的面孔,穿著一身筆挺的西裝三件套,油頭粉面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