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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曼給他擦了臉，哄著抱了自己懷裡。
鳳棲趁機打量寶兒，雖然有別人在場，言語很不方便，但是他坐在她的對面，看著她曬黑的臉，抿著唇笑。少年動作間，露出了腰間的配飾，上面還垂著和她一樣的匕首，五光十色的寶石晃著她的眼。
幾乎是下意識地，寶兒按住了自己腰間的匕首，不叫他看見。
可惜鳳棲已經看見了，他表情複雜，盯著她腰間的匕首看了好半晌，可就在她以為他會開口問她的時候，他卻什麼都沒有說，只傾身去逗弄小小常懷信。
常家這個兒子，從小就是在藥堆裡泡大的。
寶兒扭頭看著他，小傢伙眼睛裡面還有淚水，舉著手鍊晃來晃去。
不知道為什麼，她竟然不厭煩這孩子。
雖然李朝寧帶著她和表姐和表哥來燕京大都是幾年前的事情了，但是她依稀記得是怎麼回事，千里迢迢尋夫而來，然而人家妻妾在旁，有兒有女，就是這樣，母女從不和常家來往，這些事情，林寶錚她是記得的。
她甚至還記得，常家的人是如何欺負她們的，印象之深難以磨滅。
常懷信在女人的懷裡扭動著身體要站起來，可沈曼擔心他摔倒只得哄著他，這些年，年輕的女人早已被這個孩子折磨得疲憊不堪，也可能是見著寶兒了，難忘往事，她的眼睛也紅了起來。
寶兒沒動，很快，小懷信抓住了她的裙角。
林寶錚詫異地看著他，想了想，覺得他可憐，對他擠眉弄眼做了個鬼臉。
常懷信沒有被她逗笑，反倒是沈曼在旁瞧見了，抿唇笑了，她輕輕擦去了眼角了淚水，垂下了眼眸：&ldo;沒想到時間過得這麼快，我信兒都六歲了，真快。&rdo;
她輕撫孩子的眉眼，又回頭看著寶兒：&ldo;李大夫還好嗎？很久沒有見過她了……&rdo;
林寶錚定定地看著她，實話實說：&ldo;我不知道。&rdo;
女人張口欲言，也不知想說什麼，生生又咽了回去，少女也別開了眼去，只覺有些尷尬，幸好馬車很快就停了下來。她先一步下車，乖巧地站了一邊。
車上的人全都下來了，聽她們言語間，也是來宮裡送沈家的小姐的。
鳳棲抱了常懷信過去，小傢伙非要自己走，也只好放下了他，單手牽著。
沈曼和母親走在前面，寶兒默默跟了她們的身後。
老太太是一臉愁容，但也沒忘記開解女兒：&ldo;放心吧，原來那大夫不是說信兒這樣活不過四五歲麼，現在都滿五歲了我看也沒什麼大礙，雖然一直病病殃殃的，大了些說不定就能好呢！你姐姐不是說了嗎，太醫院新研製的方子，再看看。&rdo;
沈曼點頭：&ldo;希望新方子能有用，要不然看著信兒這麼受罪，我真是要受不了了。&rdo;
老太太伸手拽過她的手，也是潸然落淚：&ldo;我苦命的兒，要知道現在是這麼個結果，當初……想當初娘就不該……唉，現在看著你和信兒受的苦，娘這心啊，恨不得替了你去！&rdo;
娘倆個都是一臉愁雲，林寶錚跟在她們的後面，後知後覺地明白過來，這是沈家的老夫人。
沈貴妃早就派人來接了，她們一行人直接進了後宮，前面跟著默不作聲的小姑娘，看著也就十四五歲，她是沈家的旁系，叫做沈薔。也是特意提前進宮，有另外安排的。
來接她們的宮女是沈貴妃身邊的人，寶兒進了皇宮就像熱鍋上面的螞蚱一樣，還是沈曼回頭看了她一眼，她連忙低下了頭去。是她想得太簡單，後宮有多大，哪裡是你想去哪裡就去哪裡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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