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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姑聞言,兩眼直直地望著程雪翔,程雪翔也只是平靜地回望著她。聖姑突然掩唇笑道:&ldo;我聽程盟主的意思,竟是很擔心楚飛揚被我控制是不是。若不是你對君書影有所圖,我倒真要相信盟主是個有情有義之人呢。你明明覬覦人家的妻子,又何必裝得如此深明大義?!不過,我倒是聽說那君書影最喜歡有情有義、一身正直之人,程盟主難道是希望為他所愛?!可惜你已經做下了背叛之事,就算有朝一日你得到了他的身體,也永遠得不到他的心呢。&rdo;聖姑依舊笑著,笑得邪性,笑得張狂。
&ldo;你懂什麼,並非他喜歡有情有義的正義俠士,而是他喜歡的那個人恰好是這種人罷了。&rdo;程雪翔苦笑一聲,&ldo;若是這麼簡單就能得到他的心──&rdo;他說著,卻又陷入了沈默。
&ldo;夠了,我可不想聽程盟主倒苦水。&rdo;聖姑轉回身去,&ldo;程盟主沒事就去看著你那神樹長得怎麼樣了。我已經依約而行,其他的事你少管。&rdo;
聖姑說完,一道輕靈的嗓音便又突然凌空響起。她唱著一首奇特的曲子,高高低低的起承轉合之間竟含著些許愉悅。那聲音雖不算高昂,卻直往人耳朵裡鑽去,一下一下敲擊在耳膜上,清晰得如同有人就在耳邊輕聲吟唱。程雪翔知道這聲音裡裹脅著內力,定能遠遠地傳播出去。
聖姑執意要唱,他也不能捂著她的嘴不讓她唱。程雪翔只能離開,路上不時碰到那些喝過連山族人之血的武林人士,個個目光呆滯,卻一臉愉悅,面朝向聖姑的方向,有些人甚至彎下雙膝,虔誠跪拜起來。
程雪翔一臉厭惡地繞開那些人,走出一段距離之後,又忍不住望向君書影等人逃走的方向,面色中不無擔憂。
這一邊楚飛揚還在竭力剋制著那絲絲縷縷直往腦子裡鑽的細微聲音,嚴防死守著不被它侵佔了神志。那聲音穿透耳膜,入了耳,入了腦,入了一身的骨和血,還在四處遊竄,如同有形之物。就好似身體裡有一根弦被一隻看不見的手一下一下地撥弄著,攪得原本清明的腦海里翻湧起濤天巨浪。
巨浪在腦子裡撞擊,頭就疼得彷彿要裂開來。巨浪在心臟裡翻滾,就像被一隻手破膛而入,握住了跳動的心,掌握了他的脈搏,連呼吸都開始困難起來。
越是抵抗,那痛苦就越發深刻,越發難以忍受。
只要隨波逐流,就可以立刻輕鬆舒適起來,甚至那將會是前所未有的舒適。
可是楚飛揚知道他必須抵抗,必須忍受。他這一輩子還從未輸過,就算是昨日毒發之際,他也沒有輸給那刻骨銘心之痛。這是精神上的一場較量,他同樣不能輸,也不會輸。
年少時獨闖江湖,身犯險境遭遇劫難的事不是沒有,甚至還屢屢發生,那時候他每一次都能成為最後的贏家,更何況今時今日,還有一個君書影在他身邊。
不知何故,那越發肆虐的聲音突然中斷了,楚飛揚終於能夠從這一場較量中鬆了一口氣。
他抬起頭來,卻發現君書影雙眼通紅,竟將自己的雙唇咬得血跡斑斑。
楚飛揚用手指撫上去,心疼地蹭著那絲絲鮮血,啞著嗓子道:&ldo;寶貝兒,別這樣,我沒事的……不要擔心。&rdo;
君書影抿唇不語。這麼多天的事情經歷下來,君書影早就知道那聖姑借著連山族血的異能擁有了多麼強大的能力,楚飛揚怎麼可能會沒事?!
再過幾個時辰他還要再受一次毒發之苦,還有明天,還有後天──直到事情解決之前,楚飛揚都要忍受那一日深過一日的折磨,還有那個女人處心積慮地想要控制他的神志──
&ldo;等神樹復活了,等你的毒解了,我一定要親手殺了那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