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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幾個留守廠房的傢伙因為被吵醒了而徹底喪失了睡意,索性搭夥玩起了鬥地主,紮在一起吵吵嚷嚷的,也不在乎那兩名人質是否能睡了。
蘇黔需要休息,可他的大腦太過清醒,半點睏意也無;楊少君想要清醒,可他的身體不受控制,很快又喪失了意識。
那邊的人打牌越打越興奮,三個又拉了三個,最後十來個人都醒了,嘰嘰喳喳吵的震天響。誰也不會去注意,廠房另一清冷的角落裡,兩個男人用扭曲的姿勢相依相偎著。
後來,楊少君竟是燒得說起了胡話,在那裡低聲地叫媽媽。蘇黔曾聽他說過一回他的母親,只是以前說起來都是&ldo;那個老太婆&rdo;,媽媽這兩個字卻是第一回從他嘴裡聽到。
他說,媽我想吃紅燒肉。後來又說,連長,我想回家。再後來又說,對不起,但沒有主語。
蘇黔很平靜地抵著他的額頭,說:&ldo;回家我也做一頓紅燒肉給你吃吧。&rdo;
楊少君似乎是聽見了,嘴唇不停嚅動,卻停止了夢囈。夢裡依舊是千迴百轉,短短的幾分鐘,幾乎把他整個人生都在腦海中放映了一遍。
而此刻,蘇黔聽著不遠處玩牌的人們的叫囂和大笑聲,也不由想起了很多事。他突然想起那一天楊少君那段冗長的自白,他說他做得太過分,他說等自己病好以後不會再出現在自己面前,他說‐‐他說,何況你是蘇維他哥。
他還想起很多舊事,四個月前的楊少君偷偷把蘇維的照片藏進自己的錢包裡;一年前的楊少君在蘇維樓下徘徊了一整夜,天亮後默默離去;十年前的楊少君,滿臉青紫地趴在地上哭著求自己不要干涉他和蘇維。
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意義,只是突然想了起來,那些被刻意忽略或忘卻的事,在這樣一個不恰當的凌晨裡統統浮現。他並沒有痛心疾首,並沒有痛下決心,僅僅是,想起來了而已。
擠在小小空間裡的兩個人,一個用順序回憶著人生,一個用逆序回放著過往。相似的困境,截然不同的心境。
42 第四十二章
一件共享的棉大衣到底不能幫蘇黔禦寒,何況楊少君睡到半夜就無知無覺地裹著棉大衣倒下了,蘇黔被捆的結結實實的,連把他抱到自己身邊都不能,又是凍了一晚上。楊少君在這鬼地方越少越厲害,到了早上都沒有醒,蘇黔叫了他好幾聲名字他也不應。
於是早上黑社會小弟們來檢查兩個人質的情況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個傢伙凍得臉色青白,神志模糊,另一個傢伙直接燒的人事不省了。
幾個人商量了一番,商量不出個結果來。打電話給上面請示,上面的人說一個都不能死,他們要什麼就給什麼,反正得把命留下。但是這裡又沒醫生,綁個醫生來又太費事,於是討論來討論去,幾人決定給他們點&ldo;甜頭&rdo;嘗嘗。
蘇黔迷迷糊糊被人往嘴裡塞了藥,眼皮煽動了一下,有氣無力地問:&ldo;什麼?&rdo;
楊少君也被人餵了藥。那些人又拿了瓶二鍋頭來,用牙咬開瓶蓋,捏著蘇黔和楊少君的下巴給他們灌了白酒下藥。兩個人都是虛弱無力的,連拒絕的力氣都沒有。
餵完藥,一個小弟拍拍蘇黔的臉,哼哼道:&ldo;好東西,幾百塊錢一粒,便宜你們了!&rdo;
蘇黔被嗆的眼淚鼻涕都出來了,不停乾嘔,可惜除了混合著酒液的唾沫,他什麼也吐不出來。楊少君咳的愈發厲害了,大又把肝膽都咳出來的趨勢。
如果現在楊少君清醒著,他一定知道那是什麼。可惜他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這時候就算有人問他吃木頭他也就吃下去了。
半小時以後,藥性發作,蘇黔開始覺得心跳加速,渾身燥熱,內府起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