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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史府花園中有一小方池塘,夏日之時荷葉亭亭,正是消暑的好去處。然而自從壽王起兵,府內眾人再也無宴飲的心情,此處便冷清許多。何況,此時尚不是開花時節。
但今日池塘裡卻熱鬧非凡,眾多僕役婢女站在齊腰深的水裡撒網般摸索。
李櫻從頭到腳都溼漉漉的,裹著一條大氅,坐在岸邊抽泣不止。
阿音拉著母親的衣袖,噘著小嘴,嘟囔道,“明明是我的生辰,表姐幹嘛叫大家都來這裡。”
三少夫人連忙捂住女兒的嘴,看了看周圍沒人注意才放下心來。
“櫻櫻啊,這樣會受風寒的,咱們回去,讓下人找好不好?”一名滿身珠翠的貴婦撫著李櫻的手,溫言勸慰。她正是崔桓的結髮妻子,崔夫人。
“外祖母,這是母親留給我最後一個生辰的禮物,剛才分明就在我落進池塘時掉到淤泥裡了。不親眼看見找回來,我怎麼對得起母親。”
想起慘死的女兒,崔夫人也有些傷感,她拗不過這外孫女,只好看向一邊的三子,“瑾兒,今天是阿音的生辰,你最近總守在藥廬,好不容易出來就好好陪她用頓飯,這裡我看著就行。”
崔瑾還未回答,崔夫人卻突然感覺手中一沉,竟是李櫻暈倒過去了。
“哎呀呀,瑾兒,你醫術好,快來幫忙看看。”崔夫人一著急,立馬就把剛說的話給忘記了。
在池塘邊一片混亂之時,本該陪在李櫻身邊的貼身婢女童心卻領著兩名王府侍衛來到藥廬外。
“童心姑娘,藥廬不可擅闖。”侍衛半夏一伸手攔住三人。
“我知道,只是郡主剛才落水昏迷了,三公子讓我來找靈芝配一副藥。”童心道。
“靈芝剛才去前廳幫忙了,姑娘沒看到麼?”另一名侍衛杜仲走過來,他疑惑地看了看童心身後的人,“姑娘配藥為何要帶這麼多……”
話未說完,兩名侍衛左邊的一人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抽刀砍了過來。
突遭襲擊,杜仲大驚,一時來不及拔武器,連刀帶鞘舉起,才堪堪抵擋住這一擊。不料竟被那人的巨力震退三四步,他面色一沉,心知自己不是這人對手。
與此同時,另外一名王府侍衛也迎戰上了半夏。
這兩人都是高手,半夏與杜仲完全不是他們對手,幾招之間就連遇危機。
竹林裡的黃芪與牽機見狀,也顧不得再隱藏,一起從竹林裡衝出來夾擊兩人,六個人立馬戰成一團。
童心早在第一人出刀時就退到最後,她也不停留也不觀看結果,直接繞過藥廬,往前方另一條路去了。
在竹林邊激戰正酣的時候,一條黑影從竹林靠牆處游魚一般摸到藥廬,用鉤爪抓住牆頭,幾下就翻入院內。而那兩名王府侍衛則有意把半夏幾人往相反方向引導,以致這四人竟沒發現身後有人闖入。
藥廬的門被吱呀一聲推開,一股混合腥臭的難聞氣味撲面而來,連藥香都蓋不住。來人觀察了一圈,立馬發現了房間正中的鐵床,看清楚上面情形後,鐵打的漢子瞳孔瞬間放大,他渾身發抖,呼吸急促,眼圈竟然泛紅了。
祝絕醒著。
他瞪著一雙無神的眼睛,怔怔盯著房頂,即使聽到開門之聲也沒有任何反應。若非胸口還有起伏,只怕要被認成一具屍體。此時的他比上月更加慘烈,除了四肢的傷處,他的頭髮也被剃光,頭頂處流著綠色的膿液,剩下九根腳趾只有兩根根部沒有被縫合的刀口,一雙腳背紅腫發脹,微微透明。
民間有句詛咒人的話,頭頂生瘡腳底流膿,約莫說的就是這樣了。
“小絕。”來人走到床前,拿掉祝絕嘴裡塞的布巾,哽咽到語不成聲,“對不起,我來晚了。”
祝絕沒有反應,他的左眼球呈灰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