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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
刑場上已經沒有多少閒人,畢竟最初的新鮮勁過去後,百姓們還要各自討生活。只有少數受害者家屬還三五成群地蹲在不遠處閒聊,他們在等著親眼看到祝絕死。
倒不是遺屬們不想繼續洩憤,只是那日等他們領過撫卹回來,發現拒馬被推地離刑臺更遠了。除了那些如桂明軍一般的武藝高手,普通人是怎麼都打不到刑臺正中的罪人。好在刺史府給的撫卹豐厚,才能稍微安撫家屬們的怨恨。
一瓢冰涼的井水啪地潑在祝絕臉上,他的頭稍微顫動一下,就又垂了下去。他腳下原本的血泊已經被沖刷地七七八八,從頭到腳溼漉漉的,倒是被水洗乾淨不少,地板上更有一個時辰前的水漬未乾。
王路嘖了一聲,厭煩地扇了扇袖子,“還能動呢,這個假世子還挺頑強的,另外三個人早死透了,他還活著。”
“將軍,若能靠他抓住漏網之魚,那是大功一件啊。”董全昌小心翼翼地陪笑道。
“三天,要救早救了。這臉毀了,我看胳膊也廢了,恐怕早就被同夥放棄,就我們還在這裡陪他耗時間。”王路嘆口氣,指著臺下愁容滿面計程車兵們,“那些屍體都發臭了,你看把大夥兒難受的。”
“我看他不吃不喝又被吊在這裡,也捱不了多久,將軍就忍忍吧。”
王路嘆息一聲,暗自腹誹刺史大人硬要抓什麼同夥,拖著不讓囚犯死。要是第一天就讓受害者家屬盡情發揮,這假世子早就被砸死了,哪還用自己在這裡受三天罪。本以為主持刑場是刺史表現對自己的重視,誰知道竟是個苦差事。那梁英早早回東守備營去了,單安山帶人躲在周圍房屋內埋伏,風吹不到雨淋不著,偏只有自己要在這裡聞屍臭。
當然這話他是不敢在剛被他拉下馬的董全昌面前說的。
時至午後,遠處一駕馬車緩緩行駛,直衝刑場而來。
王路精神一震,他表面不動聲色,實際早已集中目力在馬車上。然而看清後,他又洩了氣,常年守門的他認出那是王府的馬車。
果然,行至近前,車簾一掀,一張嬌嫩的少女面容出現,是郡主李櫻。
早已帶人等候的王路連忙迎上前行禮。
然而躬身半晌卻未聽見郡主叫起,王路疑惑地偷偷抬頭,這才發現李櫻面露驚恐,泫然欲泣,而一把閃著寒光的匕首就抵在她嬌嫩的頸間。
“說話!”一個男人的聲音從車廂中傳來,威脅之意不言而喻。
“王,王校尉,放了那假世子。”李櫻渾身發抖,連聲音都忍不住打顫。
王路臉一沉,他新官上任,第一件差事難道就要辦砸?他一招手,士兵們立馬團團圍住馬車。
匕首動了一下,鋒利的刀刃立馬劃破了李櫻嬌嫩的面板,一縷鮮血緩緩流下。
“啊!”李櫻驚叫一聲,橫眉怒斥道,“王校尉,你這是要為了一個罪犯置本郡主性命不顧?父王回來饒不了你!”
這不是普通罪犯,這是罪大惡極的重犯啊!王路心裡大怒,暗罵郡主好不曉事,明知道不太平還這個時候跑出來被人拿捏住;又罵那些王府侍衛們是吃乾飯的,明明刺史大人吩咐過保護好重要人物,怎麼就能讓郡主落到賊人手裡?
但此時說這些都於事無補,王路知道李鴻兄妹在壽王心中的份量,要是真為了一個囚犯害死郡主,那他的命也就到頭了。
他只能妥協。
祝絕三天未服登仙散也未進食,又被那麼多石頭砸傷,早就神志不清,他只是在被放下來的時候胳膊疼得掙了一下,很快又陷入昏沉。等他醒來的時候,發覺自己在一輛行進的馬車裡,身上所有的桎梏已被去除。
“醒醒,醒醒。”一個清澈悅耳的女聲在呼喚,一雙小手輕輕拍打他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