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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4日,晚上9點。

高階塔樓公寓內,青柳彬光獨自坐在臥室的床上,他腳邊攤開著一個大號行李箱,正在收拾行李。

明天就是修學旅行開始的日子。

他低頭注視著行李箱內部,一件件數著已經收拾好的東西。

護照簽證、銀行卡,必須帶好;

槍、刀、炸彈等日常用品不能帶去;

接下來是膝上型電腦、轉換插頭、洗漱用具、衣物……

收拾到衣物時,青柳彬光停頓片刻。

他向來喜冷怕熱,最近莫斯科天氣在零下3c到1c之間徘徊,穿件厚點的夾克、貼身羊絨衫和普通長褲就行,穿太多反而行動不便。

青柳彬光把一件黑色羊絨衫放進去,把另一件隨手扔到不遠處的椅背上。

反正不會待太久,這點夠了。

簡單收拾好行李,他起身前往客廳。

……

客廳裡,不需要準備行李、將以兔子形態託運過去的兔子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電視上是一位扎低馬尾、額頭前垂有幾綹微卷細發的女主持人,她長得很漂亮,一雙藍色貓眼明亮動人。

青柳彬光一出臥室就看到了螢幕上的她,接著他很快想起她的身份。

——除幾瓶威士忌外的另一個臥底,代號為基爾,化名為水無憐奈的cia探員。

北條鳶香在今日子連載和警校番外裡完全沒提她,也沒提黑麥。這兩個臥底的資訊,青柳彬光只在遊戲剛開始時聽兔子說過一點。

基爾家不只她是臥底,她爸也是。因為女兒犯下低階失誤,他想盡辦法護住她的身份,最後犧牲在她眼前。

看著這個臥底,他想到身邊的另外兩位臥底。

目前,想做的都已經做好了,就是不知道會不會像紅髮連環殺人案那樣,出現一些預料外的情況……

青柳彬光收回視線,坐到兔子身邊。

他從茶几上拿起燻金工藝的打火機,手指撫摸著上面那兩張朝向不同、但一模一樣的臉,浮躁的內心漸漸安定下來。

這時,青柳彬光忽然注意到身邊的兔子不太對勁。

“怎麼了?”他問道。

兔子沒有回答,甚至連繫統彈窗都沒有開啟,手緊緊抓著懷裡蔬菜形狀的抱枕,指尖在上面留下抓痕。

青柳彬光見他這樣,再次看向電視螢幕。

這次他關注的不是身份特殊的女主持人,而是她播報的具體內容。

這是一次新聞重播,畫面上的背景是白天,而她的背後是一座神社。

“……神社將舉辦為期兩天的祭奠活動,屆時跨黨派議員聯盟、預計九十人將集體參拜。被稱為‘真榊’的供品是……”

“……”

青柳彬光意識到了什麼,再次看向兔子。

————

兔子坐在原處一動不動,連隊友來了都沒打招呼。

現在的他不管是憤怒還是委屈,發不出任何聲音;即使手暫時將抱枕拉出很深的抓痕,可在鬆開後,表面的布料連破都沒破。

他本人的力量就是這麼弱小。

弱小到什麼也做不了。

他拿起遙控器,重重按下去,一邊換臺不去看那糟心的畫面,一邊開啟系統群聊。

【行李收拾好了?】

“快了。”

青柳彬光說著,向後靠在沙發的軟墊上。

他已經換上了睡衣,長褲下是那枚電子腳銬。他打了個哈欠,臉上浮現出一絲操勞後的疲憊,手裡緊緊捏著那個打火機。

兔子記得打火機是很多航空公司的禁運品,不知道青柳彬光是不是打算把它帶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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