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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久注視已經失去呼吸的桃花婆婆,沈秀腦子裡仿若灌滿了黏糊糊的漿糊,整個人都遲滯起來。
明明已經做好準備,然而當有人真正死在自己面前時,她還是無法保持平靜。
她又萬分後悔起來,她不應該這樣的,她應該妥協,她應該救一救婆婆的,她應該……不,她絕不能再妥協!婆婆已經死了,她再後悔也無用,她必須繼續狠下心來!
她艱難地找回自己的聲音,“謝扶光,我說了,你只管殺,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喜歡你。”
她會把命賠給桃花婆婆,賠給所有會被她連累的人,她不能再妥協,絕不能!
她無動於衷,似乎絕不會妥協。謝扶光眸中暗流湧動,簇簇眼睫如水底幽生的藻類。
“是嗎?”他彷彿在自言自語,旋即拉著沈秀走出房屋。
房屋外面,全村人都緊張地在外頭守著,嚴陣以待。
“想我把他們全殺光麼?”他笑吟吟,在她耳邊低聲道。胭紅的唇瓣幾乎碰到她的耳朵,低低沉沉的聲音擦著她的耳廓,恍若情人間耳鬢廝磨,在與她說情話一般。
從謝扶光要殺桃花婆婆的開始,沈秀就欲先自殺,可他控制著她,連她的下顎都發不了力,咬舌自盡都不能,她連自殺都不能!現在亦如此。她掃視全村人,對謝扶光道:“我疼。”
謝扶光仿若捧著珍寶一樣,捧住她的臉,“何處疼?”
她佯裝痛苦難耐,“頭疼,你先放開我。”
待他一鬆開她,她極速將全部內力逼到自己手上,用力打向自己,可她還是比不得謝扶光的速度。
謝扶光捏著她的肩膀,指尖像是要刺進她的骨頭裡,“又騙我。”
天是冰冷的蟹殼青,沈秀面紗下的面龐也逐漸染上了蟹殼青,她已經感受不到肩膀上的疼痛,口中泛苦,一陣陣苦意從面板裡破開,湧出來。
幽甜的桃花香被染成了清晗苦澀的冷香,若佛手柑的冷香,一遍又一遍地提神醒腦,一遍又一遍地讓她清晰地認識到她如今的處境。她吶吶出聲,“謝扶光……”
“你不想他們死,是麼?”謝扶光的唇瓣貼著她的耳朵,語調輕柔歡快,誘惑著她,“他們的性命,全在你一念之間。”
熟悉的疼痛如針一般扎進腦袋裡,沈秀捂頭,先前失憶後形成的遺症陣痛再度捲土重來,她疼地呻吟出聲。
這次她是真頭疼。
“怎麼了?”謝扶光第一反應是關心她,並未懷疑她故技重施裝疼。
“疼……”她痛苦地咬住下唇,神識頓時墮入黑暗裡。
“秀秀?”
沈秀已然昏迷過去。謝扶光抱緊她,面若羅剎鬼,“會醫術的過來!”
對面村民裡,一老翁杵著柺杖疾步走近,“我是大夫!”
……
沈秀醒來後,入目裡是一片硃紅的衣衫。
“醒了?還疼麼?”謝扶光的指尖輕觸她。她蹙眉,
有些想不起來他是誰。
繼而記憶回籠,她的神經立刻緊繃起來,“村長他們呢?你把他們都殺了?()”
先回答我,還疼不疼。?[(()”
“不疼了,沒事了,村長他們呢?”
“沒死。”
聞此言,沈秀懸著的心回籠。下顎仍然不能發力,只能張嘴含糊地說話,她丹田運氣,嘗試打破身上穴位的桎梏,然而無用。
轉而,桃花婆婆倒地而亡的畫面闖入腦海裡,她費力抬起手,拿起床邊的藥碗,直接砸到謝扶光頭上。
猩紅的血從謝扶光白瓷一般的額角流下來,穠麗皎華,襯得他似如一隻披著精美人皮的豔鬼。他笑笑,“你若是高興,可以再砸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