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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
2022年7月上旬。
茅利塔尼亞努瓦克肖特大學孔子學院外。
今天傍晚的夕陽,似乎比平常西沉得更早一些,它駝紅色的餘輝越過大西洋上空的亂流,照射到努瓦克肖特校園那排蒼老的棗椰樹上,在孔子學院長長的紅色夯土牆上投下了斑駁迷離的光影。
鄧貝萊匆匆地穿過那片光影,腳步卻放緩下來……他突然覺得紅色夯土牆上的那些棗椰樹的樹影,正莫名其妙的變成一些“魔爪”,慢慢地向他圍攏過來……他下意識地逃到陽光裡,就來到了孔子學院的大門。
鄧貝萊在學校大門的外面又溜達了一圈,因為離他跟白拉在此約見的時間尚早,他就靠在校門外的紅色夯土牆上歇息一會兒,順便舒展一下他右手的義肢,然後想打個盹……可他剛一閉上眼睛,此時此地的情境,卻讓他的思緒不由自主地回到兩年前的那個不堪回首的傍晚,也是在此時此地。
兩年前,也是這樣的一個傍晚,鄧貝萊送他的好朋友白拉來到此地上學……白拉剛剛考上努瓦克肖特大學附屬的孔子學院。
能到努瓦克肖特大學的孔子學院學習精深博大的東方文化,一直是白拉的一個夢想,現在終於夢想成真。今天一大早,她就急匆匆地想一個人趕到學校報到,可是她的好朋友鄧貝萊卻似乎有點不放心,非得親自陪白拉來學校,還罔顧自己右胳膊的殘缺,大包小包的行李硬往自己的身上拽。
他們倆從老家瓦丹古鎮出發,一路輾轉,好不容易來到了努瓦克肖特……他們倆沿著那排老棗椰樹,正準備走向孔子學院的大門。
“嘎——”一輛改裝過的軍用悍馬吉普車突然朝著鄧貝萊和白拉直衝過來……隨著一聲急速而刺耳的剎車聲,從車上跳下兩位打手似的小流氓,手裡拿著棍棒,面目猙獰地擋住了鄧貝萊和白拉的去路。
“小白白,你以為躲來這裡上學,就可以甩掉我了嗎?”隨著一道兇巴巴的聲音,悍馬車上又跳下來一位凶神惡煞的胖子。
白拉一看到這個胖子,頓時嚇得面如土色,而鄧貝萊則怒目圓睜,他大喝一聲:“薩利姆,你想幹什麼?”
“幹什麼?”薩利姆張開大嘴,露出兩顆黃燦燦的大門牙,陰陽怪氣地說道:“幹什麼?當然是搶回我的未婚妻了。”
未婚妻?怎麼回事?哎,故事又得從頭說起。
原來,鄧貝萊和白拉、還有這位胖子薩利姆都是來自瓦丹古鎮。鄧貝萊和白拉更是出生在同一個部落,彼此的父母親也是很要好的朋友。鄧貝萊的父親是一名礦工,而白拉的父親則是一位礦場機械維修員。白拉經常會跟著父親在各個礦區和部落間遊走,學會了很多不同的方言。鄧貝萊也成了白拉童年最好的朋友……可以說他們倆個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一起度過了雖然貧窮但也算快樂的童年。
但是,當鄧貝萊八歲的時候,也就是2009年,一場意外事件,卻徹底地改變了鄧貝萊的人生軌跡。
2009年,已是米國反恐部隊自911以後,追殺賓·勞登的第八個年頭。八年徒勞無為的追蹤奔襲,已讓這支反恐部隊處於人困馬乏、身心交瘁的狀態,因而變得十分的脆弱和多疑。他們聽說基地組織曾經在茅利塔尼亞投入過大批資金,用於散播極端思想和招兵買馬,就根據一條沒有經過核實的情報,以涉嫌911恐襲為由,對處於瓦丹古鎮的一間平民居所實施無人機轟炸。
不幸的是,鄧貝萊的家就緊挨著這間居所……在這次襲擊中,鄧貝萊失去了雙親,失去了一個姐姐和一個弟弟,也失去了自己的右臂……當鄧貝萊捂著那隻斷臂死裡逃生,從廢墟里掙扎出來的時候,看著消失在沙漠遠處的無人機,心裡從此就埋下了仇恨的種子。
從此,鄧貝萊過起了流離失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