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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暖想到了崔巧巧,給她打了電話,無人接聽。於是給她發了訊息,簡單地說了一下唐思揚的情況,希望能從崔巧巧那裡得知一些跟唐思揚還有聯絡的人。
病床邊,沈暖看著唐思揚微微回了血色的臉,心中稍稍平復,卻又在注意到他額頭滲出的不太明顯的汗珠時猛然一慌。她想也沒想地撫上他的額頭,還好,沒有發熱現象。
唐思揚似是陷入了迴圈的噩夢中,眉頭緊緊蹙成一團,嘴裡斷斷續續地開始囈語。
“媽,求你,還給我……”
“媽,求你把照片還給我,我答應你,不去找她……”
緊緊蹙在一起的眉毛緩緩舒展開,眼淚順著眼角滑落。
沈暖不知道唐思揚在夢裡經歷了什麼,但她知道他此刻一定處在極大的痛苦當中。
她試圖輕聲叫醒他,把他從噩夢中拉出來,然而只是徒勞,只能柔聲安撫他“沒事的,沒事的。”
唐思揚閉著眼睛,淚水仍然在眼角泗流,不知過了多久,才慢慢平靜下來。
“小暖,過來,你看給孩子取這個名字好不好……”
深夜,倚在病床桌子旁,睡意未深的沈暖被唐思揚突如其來的囈語喊醒,她以為唐思揚醒了,可他只是平靜地躺在那裡。
月光灑在他的臉上,露出他平順的如月弓似的眉,嘴角彎彎地掛著,是掩不住的笑意。
他在做什麼樣的夢?是和她有關的甜蜜的夢嗎?沈暖呆呆地望著唐思揚,試圖聯合剛才的囈語解讀他臉上的表情。
“小暖,我好想你……”
他說得那樣清晰。
沈暖的心劇烈地顫動起來,一隻手無意識地攥緊了手邊的床單,忽的又鬆開。她站起身,想要離開,卻又接著聽到一句“小暖,不要怪我,我只能放棄自己……”
沈暖的手顫抖起來,她快速地走出了病房,走進走廊微光照不到臉的灰暗裡,眼淚終於忍不住肆意垂落。
好像有什麼壓抑了很久的東西突然砰地一聲散開,得到了一瞬間的釋懷和解放。
他說他“只能放棄自己”。
沈暖的背順著牆慢慢滑落,手捂上胸口,那裡正痛得不受控制,而且瘋狂的蔓延到她的全身。
她以為時間早已經石化了她內心的愛意,她以為不再頻繁地想起就意味著是在更好地忘記,她以為即使再看到他,她也會淡漠如昔。
可她此刻聽到他說“放棄自己”,為什麼會這麼痛苦?
餘光意外地瞥到中指上的戒指,他們,終究已經錯過了太多。
聯絡上楚南已經是第二天清晨。唐思揚仍然昏睡著,已經開始出現發熱現象,但好在醫生說還在可控制範圍之內。
時隔五年,再次見到沈暖,楚南有種說不出的意外,意外她長了一些的身高,意外她一頭利落的短髮,更意外她眉目間說不出的堅毅。
“小暖,你真的變了很多。”
“我們總是要不斷長大。”沈暖掩飾著自己的紅眼,勉強地笑著,成長是人們的必經歷程,不管你願意與否。
兩人站在病房外,一陣沉默,似是都不知道應該談些什麼。
“南哥,可以聯絡上他的家人嗎?”沈暖開了口問。
“他的家人?”楚南微微冷呵,笑著拿出一根菸,卻又在感受到護士的目光後重新插了回去,繼續道“他有什麼家人?他跟他的父親五年前就已經斷絕父子關係,母親精神分裂,一直在國外療養,他早就把自己逼成了孤家寡人。”
楚南說得很是平淡輕易,語氣中卻又偏偏透著一種令人難以接受的心酸。
沈暖再次聯想到唐思揚囈語的那句“我只能放棄自己”,心中一直未平復的痛再次超越了麻木的體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