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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氏心知魚海能平安歸來,必然少不了老太爺在其中斡旋。迎出門去,只見魚海身著青袍走下馬車,身邊並沒有其他魚家人。遠遠看著他滿臉青色胡茬,憔悴且狼狽。想他宦海沉浮半生,何曾入過獄受過這等委屈。想著只覺得心疼。
魚海去了晦氣回到屋中坐下,女奴奉上茶來,江氏落座,端起茶喝了一口,被茶水嗆住,咳了半天。拿開掩口的帕子,見上面有絲絲血跡,見魚海並沒注意到,便偷偷把帕子收了,以茶水漱完口,故作鎮定道:“老太爺可有什麼吩咐?”
魚海想著太師府的人來接他出獄,父親魚遵並未出面,只是命人送了封信來,讓他看清大勢,速速把魚歌送入宮去。
只是生而為人父,他怎可能會忍心讓魚歌入宮去。
思及此,魚海落寞地說:“如今之計,只能讓人替歌兒入宮去。只是,苻生與歌兒不能說完全不相識,故而,讓誰替歌兒入宮一事還需仔細斟酌。”魚海說完,忽而記起當年魚歌在迴廊中瘋跑,那個一路跟在她身邊的青衫女奴,便開口問:“你說,當年那個跟在歌兒身邊隨侍左右的女奴如何?”
江氏嘆了口氣,說:“青鸞昨夜裡已沒了。”
魚海驚訝道:“怎麼會沒了?”
江氏眉間一抹痛色,說:“昨日傍晚,我勸她替歌兒入宮,她聽完便自盡了。”
魚海聞言嘆息,一時竟無計可施。
“我願替魚歌入宮去。”
門外響起一個嬌俏的聲音,魚海和江氏雙雙抬頭,只見一個身著白色麻衣的瘦小女子,青絲輕挽,粉黛未施,站在門口。
江氏見她眉眼與蕭姨娘有八九分像,認出說話的人是魚蕎。而魚海愣愣地看著眼前人,許久,才開口問:“你是……”
魚蕎站在門口,聽見這話心底咯噔一下,粉拳輕握,眼中止不住淚意。江氏在一旁輕聲提醒道:“這是魚蕎……”
魚海見魚蕎因常年飢飽不定,身形竟與年小她兩歲的魚歌差不多。魚海看著這個常年被自己冷落在外的女兒,一時勾起舊事來。
想當年的他與蕭氏初相識時,蕭氏也正是魚蕎如今的年紀。
二十年前的鄴城外,他還是秦王苻健身邊的謀士。他接到秦王的信匆匆從魯地策馬回城,卻在城外遇見一群登徒子出口汙穢,拉扯著一個身量單薄的女子,而一旁隨侍的女奴只會哭。
魚海看不慣,本走遠又策馬折返回來,一馬鞭扯開那些登徒子,撈起蕭蕭姨娘便往城中跑去。到了城中,魚海問:“姑娘住在何處,我送你過去。”
蕭姨娘說了地方,到了時,蕭姨娘看著那府門上掛著的匾直髮愣。魚海從馬上跳下來,問:“姑娘為何不進去?”
蕭姨娘扯著裙角,咬了咬嘴唇,半晌才說:“我本自洛陽來鄴城投奔姑媽,卻不知姑媽已不住這兒了。”
魚海忙著去找苻健,便施捨了銀子給她,讓她先找客棧住下。等第二天魚海辦完事路過前一天與蕭姨娘分別的地方時,只見她一人縮在那府邸外的角落處發呆。
魚海見她睏倦狼狽,便問:“你為何不去找客棧住下?”
蕭姨娘答:“巷子太深,我繞不出去。”
魚海見她不像說謊,便躍下馬來,叩開那家府邸的門,問了這府上的原主人去了哪裡?那府邸的家奴言說不知,蕭姨娘和她要來投奔的親戚斷了聯絡,一時不知如何是好。魚海思量著先帶她找地方住下,到了客棧後,蕭姨娘將前一天魚海給她的銀兩全部還給魚海,說:“昨日先生能出手相救,對小女子而言已是莫大的恩惠,怎敢再受恩人饋贈。”
魚海看著她,說:“你獨身在外,多些銀兩傍身總沒錯。這些銀兩你先收著,你告訴我你姑母家中姓甚名誰,我再讓人幫你找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