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正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八零中文www.80z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室內正在播放一支節奏強勁的grunge rock歌曲,在獨奏吉他段落和重型鼓聲的掩蓋之下,蔣冬河的說話聲剛好只夠倪雪一人聽見。
聞言,倪雪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蔣冬河,驀地又想起蔣冬河說過的那句“人總是會變的”。
……也可以不是直男?
蔣冬河在他這裡信譽度不高,至於此人所言是否屬實,還有待倪雪的後續考察。
倪雪又扯了兩把椅子過來,拉著蔣冬河一起坐下。
“臨時帶了個人過來,不介意吧?”倪雪給林白和灰山介紹蔣冬河,“蔣冬河是我以前的同學,這次來倫敦出差,請他喝一杯。”
蔣冬河也不插嘴,就在旁邊安靜地聽,同時心想——好傢伙,他還真是一夜回到解放前——放在以前,他們給別人介紹彼此的時候,會說這是我的同學、室友、朋友,現在倪雪乾脆利落地拿掉了後面兩個身份,兩人之間的關係又變回了“以前的同學”。
倪雪又對蔣冬河繼續說:“有紋身的那個叫林白,也是這家酒吧的老闆,跟她講中文她也能聽懂;給你塞紙條的那個叫灰山,英日混血,是一位插畫師。我們三個關係不錯,總聚在一塊喝酒。”
蔣冬河立刻敏銳地覺察出倪雪這句話的重點:“你現在酒量很好嗎?”
“當然。”倪雪笑了笑,“早就練出來了。”
在這時,林白問倪雪和蔣冬河:“你們兩個喝什麼?”
倪雪搖了搖頭:“在吃藥,不喝酒了,喝果汁吧。我今天跑這一趟純粹是為了跟你們聊天。”
倪雪最近睡眠質量不佳,又開始服用助眠類的藥物,其實在他剛來英國的時候,失眠症狀最嚴重,以至於他一度對藥物產生了依賴性。後來一段時間有所緩解,倪雪才停止了服藥。
蔣冬河看向倪雪,追問道:“什麼藥?”
倪雪並不想細說,含糊其辭地說:“感冒藥。”
如果究其原因,倪雪想,也許是因為他還在與蔣冬河較勁。
他希望自己出現在蔣冬河面前時,永遠是體面的、驕傲的,而不是展露出沒那麼光鮮的一面。
“好吧。”林白聳聳肩膀,只好問蔣冬河,“蔣,你呢?”
“我都可以。”蔣冬河說。
“要不然我幫你調一杯?”倪雪站起身,“雖然今天沒法給你展示酒量了,讓你看看我的手藝吧。”
調酒是林白教給倪雪的,直到現在倪雪也認為喝酒這項活動其實很無聊,調酒則要有趣許多,各種液體兌在一起,還可以根據自己的喜好控制比例,好不好喝另說,能咽得下去就行。
自從蔣冬河與倪雪再次遇見以來,幾乎每一件事情都在提醒蔣冬河,倪雪改變了許多。倪雪既可以是實習生眼中可靠穩重的前輩,也可以是酒吧裡最惹眼的兼職調酒師,改變未必是壞事,蔣冬河暗自思忖,看來他需要全面地客觀地重新認識倪雪……不對,他對倪雪恐怕沒有辦法做到客觀。
他溫聲道:“那你隨便發揮就好。”
中島蜂窩吧檯就在附近,從蔣冬河的位置看過去,可以清晰地觀察到倪雪的動作。他雖然酒量不錯,但對調酒完全是外行,他不懂那些瓶瓶罐罐和各種工具是用來做什麼的,然而這不影響他欣賞倪雪的動作。倪雪手指修長,沒有明顯凸起的骨節,用力時手背會現出青筋,倪雪有序地操作每個步驟,十幾分鍾過後,倪雪手握酒杯回到蔣冬河的座位旁邊。
酒杯中是橙色的液體,蔣冬河問倪雪是什麼,倪雪告訴他:“伏特加杏仁酸。”
那天,幾個人在酒吧裡坐到很晚,灰山喝了幾杯之後忽然來了靈感,藉著此刻微醺的狀態再次掏出速寫本塗塗畫畫,倪雪對此早已習以為常,慢條斯理地咬著吸管喝果汁,林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