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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春二月,馬家蕩灘上的柴鑽子蒲鑽子悄悄地鑽出灘面,嫩嫩的一片淺綠,草色遙看近卻無。忠仁一大早上就吃了早飯,撐船近一個時辰,到了九龍口輪船碼頭,上了碼頭一打聽,才九點多鐘,興化到九龍口的輪船要中午十二點左右才能到,還有三個多小時呢。忠仁心想:是不是來得太早了。本想去街上逛逛,消磨時間,又生怕玩過了時間,耽誤班點。 兩天頭是就接到了玉蓮從南京發來的電報,說是十六號中午到蕩東九龍口輪船碼頭去接她們。本來輪船的終點站是北邊的豐谷街,因近日干旱原故,青溝河水位下降,輪船容易擱淺,所以取消了往北的航線。九龍口因馬家蕩九條河流匯集於此而得名,幾畝田大的墩子上,建有一座寺廟,寺廟年久失修,並無香火,改作輪船碼頭倒也方便,周圍十里八里的鄉鄰,走江南大多從這兒上輪船,去興化泰州一帶再轉乘汽車。忠仁一直等到將近一點鐘,輪船才徐徐靠岸。朝輝拎著行李,玉蓮抱著俠子走下了輪船,遠遠的看到大哥,竟激動得淌下眼淚。大哥走到近前,見玉蓮原先瘦小單淨的身材變得白白胖胖,玉蓮正用袖子抹眼淚,遂用手指刮她的鼻子,取笑道:俠子都抱上手了,還哭鼻子呢。連刮兩三下,玉蓮眼含淚花,燦爛的笑了起來。 三人上了小船,忠仁撐著船,只聽得玉蓮滔滔不絕地說著去南京的見聞,忽然對朝輝道:沒給根菸給大哥呀?朝輝道:忘了。忠仁道:我不抽菸。玉蓮道:你以為我不曉得的,瞞著媽和大嫂偷偷摸摸的吃。忠仁道:就你精明。玉蓮笑道:我還曉得你藏香菸的地方呢。忠仁道:怪不得有次我拿香菸,發現裡面的香菸不見了,有幾根同煙一樣長的絲瓜藤。玉蓮道:我和忠信幾個用乾絲瓜藤點了學著大人吃煙的樣子,絲瓜藤子苦,煙嗆鼻子,我說我曉得大哥藏香菸的地方,拿來每人一根菸,然後剪幾根瓜藤裝裡去,還放在原地。忠仁道:再等我煙癮上來去拿煙,哪有煙呀,氣得我發狠,要是曉得哪個偷了我的煙,定打斷他的手指頭。玉蓮笑道:你就是曉得是我拿的,也不會打我的。忠仁道:這不一定喲。朝輝遞支香菸給忠仁,忠仁掏出火柴點上,玉蓮道:洋火不離身,還說你不吃香菸呢。又對朝輝道:把那種好的煙拿兩包給大哥。朝輝取出兩包大前門,大哥謙讓不收,朝輝塞到他口袋裡,玉蓮道:你拿著,我不會告給大嫂的。忠仁道:照你這麼說,我很怕你嫂子似的。玉蓮笑道:我家男的傳嗲代,女的傳媽代。三人一路說笑,不知不覺到了家。 趙媽媽見閨娘女婿回來了,喜之不禁,趕緊熱了飯菜,接過小外孫,笑哈哈的說道:這回不走了吧。玉蓮道:這次回來主要是辦手續,朝輝要回城了。趙媽媽道:他回城了,你怎辦?玉蓮道:我自然是跟他走了。趙媽媽臉色不悅,道:板凳沒焐熱呢,又提到要走了。 沈朝輝兩口子這次回來,少不得辦了兩桌酒席,宴請了趙家親戚以及知青。兩口子居住的簡陋小屋裡,也熱鬧了半日。朝輝又跑了趟南京,辦齊了手續,回城的事宜辦妥,他辭別了玉蓮孃兒倆,答應回城後工作穩定下來,就過來接她母子回城。玉蓮就暫住在趙家,跟趙媽媽睡西頭房。一日兩,兩日三,不覺一月有餘,不見南京那邊有什麼動靜,朝輝沒有隻字片言的電文過來。玉蓮常常倚在莊頭的榆樹下向村口張望,有時也會去後大堆,遙望輪船河道。漸漸的。莊子裡流言四起,玉蓮耳不聽心不煩,索性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待在家裡。 忠信放學回家,放下書包,玉蓮剛給俠子餵過奶,對忠通道:小舅舅抱抱寶室,讓我再做兩個蒲包。忠通道:叫媽帶去,我有事呢。玉蓮道:這些日子媽不要你抹樹葉子做蒲包,你還能有什麼事?忠通道:學校過兩天開大會,安排我和我們班裡的一位同學排個節目。玉蓮道:沒想到我們家忠信也成了學校的文藝骨幹了。忠通道:什麼文藝骨幹,我們班裡我倆歲數最大,老師說了,生怕歲數小的會怯場。玉蓮道:那你就有面紗了?忠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