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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覺醒來,江稚茵發現自己手腳都跟泡縮水了一樣。
她怔了一下,立馬坐起身來,發現自己坐著居然跟躺著沒什麼區別,竟然差不多高。
正前方是一個很大的窗戶,江稚茵腳衝窗戶睡著的,身下是一層涼蓆,外面噼裡啪啦地在下雨,雨水從大開的窗戶往裡滲,落在距離江稚茵小腳外兩尺的地方。
不對。
她不是昨天跟聞祈吵架分手,跑回媽媽家哭了一天哭睡著了嗎?怎麼做夢夢到這兒來了……
通鋪上沒有人了,只剩江稚茵一個人睡著,頭髮亂糟糟的,想往床下爬,但腳夠不著鞋子,兩條短短胖胖的蘿蔔腿在空中撲騰了一下,又被人接住。
王奶奶訝異著:“怎麼也不喊一聲?可別摔著了。”
江稚茵被抱下床,奶奶給她把小涼鞋穿好,她原地站了好久,奶奶的頭髮這時候還沒全白,只有髮根開始冒白,身子也還硬朗,兩隻胳膊上為了做事方便,套著大紅色的袖套。
她癟一下嘴,突然開始哭,老人有點猝不及防,還是耐心地哄:“昨天來的時候就哭了好久了,你的裙子髒了,奶奶給你洗了曬在院子裡了,幹了再換好嗎?”
現在她身上穿的衣服都是一些好心人捐的,江稚茵本來那件很漂亮的裙子是走丟的時候穿的,後來沾得都是泥巴,有的都洗不掉了。
江稚茵抱著她的腿哭了一會兒,又擦擦眼淚,想著自己這難不成是回到了剛被收到福利院的時候?
王奶奶用熱毛巾給她擦臉,門口探出幾個腦袋,大聰明被壓在最下面,扛著上面的大林和小雨。
江稚茵看過去一眼,他們就撒丫子跑掉了。
“外面在下雨,不想出去就在屋子裡待著吧,可以喊小朋友來陪你一起玩卡牌或者積木娃娃什麼的,都在那兒呢,自己拿著玩兒,啊。”
江稚茵點頭,王奶奶招招手把外面幾個人叫進來,囑咐著:“茵茵剛過來,你們要跟她做好朋友,知道嗎?”
大聰明點頭點得最勤快,小雨身子差,不樂意動,只眨著眼睛看著。
大林不大認識人,也不主動搭話,等奶奶走了,就兩手揣著兜要往外走,大聰明亦步亦趨跟上他,問他要做什麼,大林就胡說:“我去後院看看我養的花生。”
小雨看看大林,又看看江稚茵,也不知道要不要帶上她,江稚茵擦了一把臉,快步朝她跑過來:“等一下我,我跟你們一起!”
走到門口的時候,江稚茵看見擱在門口那把紅色的傘,她怔了一下,伸出去拿傘的手突然停滯了。
完了,這把紅色的傘好眼熟,難道就是她第一次遭聞祈“暗算”那天?
按照他日記裡的說辭,聞祈這個時候會故意出現在後院的花壇裡,把人引過去打他,然後心善的“茵茵”會跑過去為他出頭,自此被纏上。
在江稚茵的記憶裡,她昨天才跟聞祈哭著大吵一架,因為自己被欺騙的事而惱怒,這個時候對聞祈的怨氣
頗重,下定決心不會再理他一眼。
於是她利落地拿起那把傘,一轉頭髮現前面那三個人壓根沒等她,已經跑得很遠了。
這段記憶實在太久遠了,江稚茵早已經記不太清福利院這院子的構造,也摸不清楚大林種的花生到底在哪兒,她半推半就的,從右方繞過去,果然看見熟悉的花壇。
江稚茵兩隻手捏著那把傘,雨滴重重擊打在她的傘面上,左前方用瓷磚圍成的花壇那邊為了三兩個人,為首的那個拽著聞祈的衣領,誰都沒打傘,他的衣服和頭髮溼了個乾淨,貼合著他的側臉。
因為營養不良,聞祈比其它小孩要瘦很多,但是個子高,興許是基因的關係,褲子和袖子都短了一截,被人推到花壇的溼泥裡,掐著脖子被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