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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亮端起小喬送來的茶，抿了一口，就等著周瑜的回答。
周瑜死死的盯著陳亮，想從他的眼神中看出點什麼，可是最後，真的很難從他清澈的眼神中看出什麼陰謀。
“不知大都督可還記得去年秋日，那寒冷的秋夜嗎？一群東吳肱骨到都督府上乞降。難道都督還分不清他們誰是誰嗎？”
是啊，就在不遠的曾經，那個秋夜，以張昭為首的東吳文臣，沒有一個不是來找自己勸降的，不乏諸多名士，有些甚至是孫策的託孤老臣，這些文人，無一不是江東士族的門生，代言人。
江東望族，並不在乎誰當得了天下的共主，他們只需要守住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便知足了。
陳亮看著周瑜有些落寞的眼神，繼續分析道：“大都督，你覺得東吳諸位將軍行軍打仗如何？”
周瑜本來有些自信的神態，好像又想到了什麼，突然黯淡了下來。
“恐怕大都督也想到了，想要征戰中原，還是得靠騎兵在大平原上做戰，也得有器械攻城作戰，東吳諸將弓弩嫻熟，但是江南沒有合適的馬場，很難組起大規模的騎兵，攻城器械的製作也不如北方熟稔。到時候，大都督就變成了昨日的曹操，如此一來，東吳兵的優勢又在哪裡呢？”
“大都督，我有一言，想請大都督靜聽。”
陳亮又喝了口茶，潤了潤喉嚨。
“孫將軍若是想要擴張有三害，其一，君臣難以一心；其二，軍隊不善陸戰攻城；其三，我主劉備也便會和東吳為敵，到時候東吳守衛難故，恐怕那些文臣又要逼宮請降了。”
周瑜聽的也是點頭稱是。
“但是若是東吳願意守成，則有三利，其一，依靠長江天塹，江東子民可以免遭戰亂之苦；其二，江東永遠是孫家的江東，只需安分守己，那些世家大族也不願破壞現有的安寧；其三，便是孫劉兩家可以永世結好，若是最終劉皇叔復興漢室，那我必定上表奉勸皇叔，冊封孫將軍為吳王；哪怕劉皇叔最終功敗垂成，東吳只要安分守己，孫將軍這個吳王也是少不了的。”
陳亮又停了一會，將杯中茶一飲而盡，誠懇的對周瑜說道：“大都督，戰亂已經夠久了，百姓太苦了，中原萬里無人，餓殍遍野的場景，我看夠了。這江東一片安寧繁華，還是莫要被戰火吞噬了去才好。”
“今天說的很多，還是希望都督能好生考慮一番，亮多有打擾，明日再來聽候大都督迴音。”說完，陳亮便施禮而去。
見陳亮遠走，周瑜方才秉著的一口氣，終於洩了幾分，整個人有些癱軟的坐在坐墊上，腦海中一直在思索陳亮的話。
小喬從外走進來，雖然不曾聽到兩人的談話，但是從周瑜的神態上，也是大致猜到了一點，秀外慧中的女子，總是顯得那麼機敏。
“公瑾，那孔明先生的辯才如此犀利，居然連你也被他壓得這般無力反駁嗎？”
周瑜慘笑一聲，說道：“哪裡是他辯才犀利，反倒是他的言語並無虛誇，說的全是我們不願承認的事實，這些論據在他口中一一道出，便打垮了我內心曾經堅定信仰的東西。”
周瑜也不瞞著小喬，將陳亮對自己講述的東西複述了一番，小喬聽完也是有些驚詫，說道：“沒想到，這孔明先生僅僅在江東不足數月，居然就將東吳看得如此透徹。不過，最讓人動容的，還是他那句，願江東這片安寧繁華，莫要被戰火吞噬去。”
周瑜將小喬攬入懷中，緩緩說道：“是啊，他今日這番話，讓我覺得這些年來所堅持的東西是錯的。開疆拓土，裂土封侯或許並不是軍人最佳的歸宿，保家衛國，守護一方安寧，或許才是軍人真正的使命。”
“其實我又何嘗不知，吳侯比起伯符兄，少了那一分英勇膽略，他畢竟還年輕，守下這份家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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