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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璃彷彿沒有聽到杏萍的話,依舊怔怔的望著隨風蕩起層層漣漪的湖面,身子像被定格般,良久未動。
殘陽夕照,餘暉滿天。
細柳如絛,隨風輕曳,不時有柔軟的梢葉隨風而來,自她肩頭輕輕掠過。
迎面走來一道熟悉的身影。
年輕男子穿一襲鴉青錦袍,姿容俊逸,如竹如松,本就生得極美的面容在一片霞光籠罩中,愈發顯得冶麗。
他個高腿長,將將掃到她肩頭的柳梢,卻擋著他大半的視線。
他透過絲縷柳條,目光柔軟異常,抬手輕輕撩開眼前的遮擋,朝她走近。
也不知怎麼的,她突然就有些繃不住。
就像迷失在湍急河流中的一葉扁舟,又似迷失在路上不知所措的孩童,突然在人群之中,看到那個在自己心中最親最近之人。
所有壓抑在心底的情緒瞬間漫溢而出,猶如奔騰的江河,既洶湧又澎湃。
她眼眶倏然紅了,隨即又別過頭去,不願被他瞧出自己的異常。
沈北岐靜靜看她,片刻後,抬起寬大的手掌,輕輕揉下她的腦袋。
她在這邊站了多久,他就在那邊看了她多久。
他知道,她有自己想做的事,大概也不願被他知曉那些事。
既然她想自己一個人解決,他也不願露面,只是想默默守著,怕她會遇到什麼未知的危險。
也許是看她情緒太過低落,所以他才會忍不住,走出來見她。
他暗自嘆氣,隨即吩咐杏萍先回去,說要帶她去一個地方。
沈璃抬起頭,強行逼退眼底的淚意,驀然想起姚子騫來,“兄長,我將紫鳶的弟弟帶了回來...”
沈北岐早已知曉,但還是佯裝不知,點頭道,“不如讓他待在翠柏堂?”
沈璃“嗯”了一聲,姚子騫能跟在沈北岐身邊,對他來說是最為合適的,無論是想習文,亦或是從武,沈北岐都可以從旁指點一二,必會令他大有進益。
沈北岐命岳陽與杏萍他們一道回去,將姚子騫安頓好,隨即轉向沈璃道,“走吧。”
“去哪?”她問。
“帶你去看戲。”
看戲?
她止住正欲邁出的腳步,低頭道,“我以後再也不想看戲了。”
他輕勾唇角,猶豫片刻後,伸手牽住她的手腕,“我們不去雅樂軒,到了你就知道了。”
兩人順著主街走了片刻,轉過主街,又拐過兩道衚衕後,終於在一間略顯破舊的門店前止住腳步。
朱漆欞窗斑駁脫落,露出了木頭的本色,門楣之上也不見匾額之類的,不像唱摺子戲的,但也不像是酒樓、客棧之類的。
但沈璃恍惚覺得,這裡很熟悉,好像她以前曾經來過?
“這裡…我們是不是來過?”
沈北岐笑而不語,徑直進入店內,沈璃緊隨其後,看到陳舊破敗的屋中擺設後,她可以確定,她確實來過這裡。
大概是在五六年前,那時的她還小,每日纏著沈北岐不放。
有一次她緊緊攥著他袍角,他實在是逃脫不得,這才帶著她一塊,到這店中來看了一場皮影戲。
那時的廳堂,不似現在這般蕭條。
本就不太大的店面,裡三層外三層烏泱泱全是人。
白色幕布上皮影人的滑稽動作,再配上講戲人夾著嗓子的聲調,常常逗得大夥鬨堂而笑。
那時的她,被他摟在懷裡,兩人坐在最靠前的位置。
白色幕布上透出明亮的燈光,她仰著臉看得津津有味,靈澈的鹿眸被燈光映亮,像夏夜中璀璨的星辰,熠熠生輝。
沈北岐搬了兩把椅子放在幕布前,朝她招手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