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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方分成幾路詳細的去偵查李文海案,調查李文海節假日歸處的,調查陳翠李文海生平的,調查八條連衣裙的,調查發帖人的。
因為上面下了死命令,局子裡好幾個人已經連續好幾天沒有回過家了。
陳翠被帶回了警察局,李曼曼年紀太小,甚至沒有可以照顧她的人,李文海看似溫文爾雅,待人接物有禮有節,但細算下來,他似乎又遊移在所有人之外,沒有值得交心的朋友。
局子裡的警察沒辦法,只能讓小女警看顧她。
陳翠惶恐的坐在審訊室裡,俞岑安負責審訊,但看著陳翠,怯懦膽小木訥,講話連和人對視似乎都下了很大的決心。
俞岑安觀察了一番,找到了切入口,把那條老舊的碎花連衣裙放在了桌子上:“這條裙子眼熟嗎?”
陳翠雙手往前,幾乎是有點顫抖的拿著裙子,一下又一下的撫摸,像是在撫摸什麼珍寶:“好像有點印象。”
審訊室裡的警察都坐直了身子,覺得找到了對的切入口。
“那可以說說這條裙子麼?”
陳翠抬頭的瞬間有點茫然,張了張嘴,但好像記憶太過於久遠,她需要很大的努力才能夠從為數不多的美好記憶中扒拉出一點點來。
“我其實記不太清楚了,但這是我收到的第一條裙子,是爸爸媽媽花了大價錢給我買的。”那個年代每月工資也不過才幾十百八塊,這條裙子對他們來說,確實很貴,陳翠記不太清楚具體多少錢,只能用大價錢來形容。
“我很喜歡,也很高興,爸媽看我高興,他們就也很高興。”
俞岑安點點頭:“然後呢?”
陳翠呼吸逐漸加快,面部表情變得有點扭曲,抓著裙子像是想要推開,但卻又緊緊的抓牢,一時連自己在幹什麼都說不上來。
“然後……”陳翠頓了頓,眼睛死死的閉著,猛的一把將裝著裙子的證物袋推開,雙手抱頭,死命的揪著自己的頭髮:“不要……不要,哥哥,我疼,我真的疼,我要找爸爸,我要找媽媽……”
陳翠的眼淚嘩啦啦的流下,像是又回到了當初。
但來來回回的只會說這麼幾句話,女警上前控制住陳翠的雙手,被揪掉的幾撮頭髮纏繞在指尖,緊密的環繞著,陳翠的眼睛失去了焦距,變得有些茫然無措。
“我……我不記得了,我真的不記得了。”
俞岑安直視著陳翠的眼睛,但發現陳翠沒有看著他,像是陷入了更深的回憶中:“我好疼好疼,但是我跑不出去,動不了,我……我被捆住了,雙手雙腳都被捆住了。”
“你還記得是誰麼?”
陳翠淚眼模糊,根本看不清楚眼前的人,好像又回到了那個逼仄的小屋,她睜大了眼睛拼命的去看,但眼睛被蒙著,什麼都看不到,碎花裙子被扯到了肚子上,然後就是撕心裂肺的疼,她拼命的掙扎呼喊求救,但是沒人來幫助她,沒人聽到了那個弱小無助的小女孩的聲音。
……
創傷性應激障礙,在那個科技不發達的年代,沒人知道陳翠到底是怎麼了?
只知道陳翠失蹤了七天,再次被發現的時候,衣衫襤褸的倒在家門口。
被陳爸陳媽帶回了家,在那個流言如刀的年代,一條露肩的裙子就可以殺死一個女孩,用什麼殺的?
用言語的刀子,用社會大眾對女性被侵害後的羞恥心,用來自所有人的不認可,在發生這種事上,所有人都會認為是受害者的錯,甚至……連受害者本人都如此認為。
沒有誰會給一個幾歲的小女孩普及性教育,性教育是長大以後的事,但壞人並不會等她們(他們)長大。
在那個年代,一個幾歲的小女孩經受了這樣的事情,以後一輩子就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