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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硯走了之後,殷稷的臉色才徹底沉下來,他看著人事不知的謝蘊磨了磨牙:“招蜂引蝶!” 睡夢中的人毫無回應,殷稷盯著她看了兩眼,慢慢洩了氣,將藥碗放在一旁,抬手將人扶了起來。 秀秀連忙爬起來幫忙,殷稷卻搖了搖頭:“你下去吧。” 秀秀很擔心,可不敢抗命,只能應了一聲一步三回頭地出了門,等偏殿的門關上的時候,她透過縫隙看見殷稷將謝蘊攬在了懷裡,重新端起了藥碗。 許是因為沒了外人在,他神情放肆了許多,隱約竟間竟彷彿有心疼流露出來。 可門關上得太快,她沒來得及確認便什麼都看不見了。 後來隔著門板,她能聽見的只有殷稷略有些氣急敗壞的聲音:“張嘴,朕讓你張開嘴!” 大概是謝蘊並沒有給出回應,殷稷的語氣越發惱怒:“剛才不是喝得好好的嗎?針對朕是吧?” 這聲音聽起來像是要動粗的,秀秀聽得膽戰心驚,扒在門上恨不能將門紙都扯下來。 蔡添喜一回來就看見她猴子似的上躥下跳,拿起拂塵敲了敲她的腦袋:“幹什麼呢?” 秀秀捂著頭愁苦地看著門口:“蔡公公,皇上和姑姑在裡頭呢……不會有事吧?” 蔡添喜虎起臉:“能有什麼事兒?吵吵鬧鬧這麼多年不也好好的嗎?好好守著,咱家進去看看。” 秀秀不情不願地了一聲,蔡添喜豎起耳朵聽裡頭的動靜,琢磨著裡頭應該沒做什麼,這才推門進去了。 殷稷還坐在床邊,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龍袍溼了半邊衣襟,顯然喂藥進行得並不順利,然而他不好和一個病人計較,便也只能忍著。 蔡添喜識趣地當做沒看見,擰了溼帕子遞給殷稷,見天色不早就勸了一句:“皇上回去歇著吧,這裡有奴才和秀秀照看著呢。” 殷稷垂眼看著謝蘊,隔了許久才開口:“罷了,反正朕這兩天也閒,就當是打發時間了。” 蔡添喜心裡直搖頭,擔心就擔心,非要找個由頭。 可誰讓人家是皇帝呢?他也不敢戳穿,只能應了一聲,尋了個不驚擾人的位置安靜候著,可殿裡太安靜,不多時他就打起了盹。 皇帝就在身邊,他不敢睡得太實,時不時就要睜開眼睛看看,可不管他什麼時候睜眼,殷稷都還是坐在床邊,有時候在擰帕子,有時候在擦謝蘊身上的冷汗,眼看著夜色逐漸深沉,他卻半分要回去休息的意思都沒有。 蔡添喜打了個哈欠,靠在牆上又睡了過去。 冷不丁殷稷喊了一聲,他一個激靈清醒過來,這麼多年練出來的本事,眼睛一睜,整個人立刻就都精神了:“皇上,怎麼了?” 殷稷摸著謝蘊的頭,臉色有些不大好:“你來看看,朕怎麼覺得她燒得更厲害了?” 蔡添喜小心翼翼地靠近了些,雖然是殷稷讓他過去的,可等蔡添喜真湊到跟前去的時候,他卻半分都沒有挪地方的意思,將謝蘊擋得嚴嚴實實的,蔡添喜換了幾個角度才瞧見謝蘊紅的不正常的臉。 果然是燒得更厲害了。 “奴才這就去找太醫。” 門外一陣兵荒馬亂,太醫提著藥箱匆匆趕來,許是知道情況不大好,蔡添喜將當值的太醫都請了過來,三四個人瞬間將不大的偏殿擠得滿滿當當。 眾人先前見蔡添喜為了個宮女就喊了這麼多人過來,心裡還頗有微詞,此時見殷稷也在,都被唬了一跳,連忙俯身行禮。 殷稷煩躁地起身:“趕緊過來看看,她燒得很厲害。” 剛才等人的檔口,他將手伸進被子裡又碰了幾處,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捂著的緣故,竟覺得比額頭還要燙。 謝蘊進宮這些年,大大小小的病生了不少次,可還是頭一回燒得這麼厲害,饒是他覺得對方年輕,不至於被小小的風寒給如何了,可眉頭卻仍舊越擰越緊。 太醫們輪流上前診了脈,而後聚在一起商量方子。 殷稷度日如年,眼見眾人遲遲商量不出結果來,臉色隱隱發青:“堂堂太醫,連個熱症都解決不了嗎?” 太醫們紛紛請罪,卻仍舊面露為難:“燒得這麼厲害怕是得用虎狼之藥,可謝蘊姑姑身體虛乏,萬一受不住……” 殷稷臉色鐵青:“朕傳你們來是讓你們解決問題的!” 說這麼多顧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