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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但不知道具體幾點了。
商言安安靜靜地躺在家裡的美式木質床,眼角有些痠疼。窗簾半開著,外面月光半明半暗地透進來,他呆呆地看著放在窗角旁邊的天文望遠鏡,有些移不開神。
這是父親送他18年成年禮物,那年他參加一個天文興趣團,喜歡天文,父親特意從國外帶回來了最新專業版本送給他。這份生日禮物,他一直很喜歡。即使現在不怎麼喜歡看宇宙看星星,更喜歡顯微鏡看細小的微生物,但這架望遠鏡一直放在臥室裡,每次都是他自己拭擦灰塵。
望遠鏡和顯微鏡,透過它們看到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相同的都是肉眼看不到的世界。商言想到了人心,放大了是慾望,縮小了是執念。
他爸媽的問題,更像是肉裡藏在深處看不到的細菌病毒,一旦放大曝光出來,就變成了作怪的巨蟲,如果需要將它們徹底消滅,最好的辦法就是割掉那塊被病毒感染的肉。
很多年前,他媽媽說爸爸是她一隻手。
父母離婚,對他來說是家庭不再完整,對他媽來說,是不是意味著斷掌之痛?如果不是非斷不可,誰會割斷自己的手?
今晚一路回來,他媽一直對他抱歉地解釋為什麼,當他是一個孩子,現在話仍然響在他耳邊:“商言,我想跟你爸爸分開生活……你長大了,知道有時候親人不一定要生活在一起。有時候分開來,更適合一點。對我是這樣,對你爸爸也是這樣……”
商言翻了個身,胸悶得透不過氣,彷彿支架望遠鏡在地板落下了一團黑影,一點點延伸,最後壓在他身上;整個人更如同被黑影籠罩,睡不著,只能等著天亮。
作為兒子,他覺得自己應該支援母親的決定,作為兒子,他又不想爸媽分開。
其實,商言有預感,從他看到那位年輕女人上了他父親的車,到黎珞身份完全曝光,所有的事情都往現在這個方向推,只是這一天真來了,商言還是挺難受的。
有些事,商言有預感,商禹同樣有預感。他所做的事情,每一件都在傷害自己的婚姻和家庭,別說心裡還放著一個不可能的人。他就像一個慣犯,明知故犯卻企圖自己妻子會足夠寬容;渴望逍遙在外,又怕有一天連安歇的家都沒了。
何況他還有那麼好的妻子和兒子,離婚意味著什麼?妻子說出離婚兩字的時候,他第一想到不是ac股份不是財產分割也不是他總裁位子,而是以後,看不到以後的以後。
商禹一直認為自己是一個精明又勢利的商人,享受和喜歡錢財和名利帶來的一切。所以當年,為了發展年輕時候的事業,他有意接近清嘉,用感情算計著付出和收穫;同樣娶靜怡也一樣,目的不夠純粹。甚至離婚,也是他原本所希望的。夫妻走到這一步,他和靜怡的確很難繼續往下走,身份尷尬,感情生分……
只是想到離婚之後,他彷彿失去了行走的方向的恐慌。明明理智告訴他,這場婚姻已經從成就他一個商業帝國變成了拖住他雙腿的束縛。
“靜怡……”商禹收起所有複雜情緒,他伸手握住妻子的手,聽到離婚兩字便起伏不停的一顆心終於緩了下來。
“因為黎珞?”他問。章子玥他已經解決,讓妻子做出離婚決定的只會黎珞。
“怎麼會?”謝靜怡望著丈夫,向丈夫強調一個事實地說,“黎珞和蘊寧是一定會在一起,以後黎珞就是我的弟媳婦,我怎麼會介意黎珞?我也相信,當年你和黎珞沒什麼。”
商禹儘量笑了笑,又問:“那麼是你媽媽希望我們分開?”
謝靜怡也笑了,心裡再多不捨,都化成一份自嘲,她收回商禹握著的手,溫溫和和地問丈夫一句:“商禹,你為什麼不覺得這是我自己提出來的?”
商禹:“……”
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