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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方的小山包上,劉懿和死士辰這對兒半路師徒,目不斜視看著水河觀裡的萬丈光芒,死士辰目光灼灼,劉懿亦然目光灼灼。
“雙方此刻,都以心念調動氣機相拼,鉅子寒李功力深厚,佔據人和,五才真人久居水河觀,再加上黃色毒物,可謂佔據地利。寒李自信技壓五才,遂打算憑藉絕對實力碾壓,五才真人賭那黃毒入侵寒李肌體翻盤,所以也敢正面相剛,兩人此時旗鼓相當,就看誰技高一籌了。”
已經作為‘局外人’的死士辰興致使然,耐心地向劉懿解釋著每一個細節和步驟,生怕自己這個師傅當的不夠稱職,回去後被夏大腦袋詬病。
劉懿微微點頭,凝視場中,沉聲道,“是烏龜還是王八,就看誰活得更久了。”
死士辰微微細品,忽然縱情大笑,朗聲道,“你小子是個妙人兒啊!”
......
水河觀中的兩位上境神人,自然聽不到劉懿的這番品評,此刻,兩人正專心致志,在一片白茫茫中,持久對峙。
寒李和五才真人在對耗之初,寒李既要分神屏氣御毒,又要與五才真人奮命角力,盞茶下來,寒李額頭不禁汗珠點點,他嘴唇微抿,開始拼盡全力。
時間又過了不到半盞茶,氣海真氣稍遜一籌的五才真人,還是落了下風,見他渾身顫抖得十分厲害,繚繞身遭的黃色氣流漸漸弱了下來,如果事情照常發展下去,再過半盞茶,五才真人恐怕在呼吸之間,便會輸下陣來。
可世事難料,場中突生鉅變,就在眾人暗子竊喜之時,一名及冠少年面裹粗布、手提木棍,從遠處道觀屋內陡然跑出,見他揮眉掃視一眼,舉起大木棍,沒有絲毫猶豫,便向寒李衝去,少年奔跑姿勢極為拙劣,手中木棍更無招數可言,但他憑藉一腔蠻勇,速度極快,蹄疾步穩,稍頃即到。
劉懿被這一幕驚掉了下巴,他愕然看著死士辰,“師傅,這!”
“糟糕!寒李要輸!要輸啊!”死士辰雙瞳圓瞪,大聲一喝,急迫說道,“先不說少年此舉講不講武德,這心念氣機的比拼,最是忌諱外物干擾。若我所料不錯,寒李此時已經無暇顧及前來攪局的半大小子,若他強行分心,則必輸,若不分心,必身受重傷。孃的,這是哪來的野小子,一點道上規矩都不懂!”
劉懿濃眉緊皺,初次經歷如此驚心動魄的場面,他略顯著急,急忙問道,“師傅,還能助他一二否?”
死士辰萬分無奈,咧嘴道,“為師方才遞出的一劍,已是全力,如今,心念耗盡了,劍也不知道跑哪去啦!哎,丟人嘍,丟人嘍!回去被大哥知曉,他定會打斷我的第三條腿!”
劉懿略顯傷感,他悲愴道,“好人不一定活得好,惡人不一定死的早,師傅,難道就這樣讓罪魁禍首逍遙法外嗎?”
死士辰苦笑道,“為師就算現在跑過去,也來不及了。寒李啊,只能自求多福了。”
人人都說江湖恣意瀟灑,可北出凌源以來的劉懿,卻處處體會著江湖人的辛酸與無奈。
劉懿情緒莫名有些失控,他聯想到了凌源劉家在華興郡的所作所為,繼而想到了父親口中這些世族豪強們藐視國法、僭越皇權、肆意索取、殺人逞兇的種種往事,心中突然生出一股無名怒火,那是一種對世族豪強視人命如草芥的、視國法如無物的憤恨,是對這些帝國頑疾的厭惡。
而世族所作的這些,劉權生讓他讀過的書裡,隻字未提,也從來沒有人教過他該如何應對。
劉懿憋悶地看向天際,一行飛禽劃過,眼見師傅無能為力,他索性大病亂投醫,對著距離不遠不近的飛禽急急喊道,“玄鳥知我意,展翅報春歸。鳥兒啊!鳥兒啊!你若有靈,能不能幫我一幫啊?”
按理來說,人有人言,獸有獸語,互不相通,旁人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