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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等了2個小時,手術室的門在“滴”的一聲喇叭響下,悄悄啟開了,一個滿頭大汗的老醫生走出來,摘下口罩,面無表情地對梁毅說:“病人在昏迷中一直喊一個人的名字,叫石虎。”
“他怎麼樣?脫離危險了吧?”外面等待的人群“呼”地圍住這名滿頭銀髮的醫務專家。
“子彈擊中病人的肺部,穿過動脈,創口大,失血多,現在情況非常嚴重,按照同類的病例,他應該挺不到現在,這的確讓我們醫生感到震驚,似乎有某種意志在支撐著他,沒讓他睡去。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了!你可以進去看看,但人數不能太多,不要吵著病人,他隨時都會離去!”老醫生耐心地對梁毅解釋,又拍怕他的肩膀,安慰他一下,便轉身離開。
“不……… 怎麼會這樣?醫生你想想辦法!救救他吧!一個身穿武警軍裝的少尉突然從人群中擠了進來,一把拉住醫生的手,悲愴地吼道。這個少尉是龔一劍,當他聽到李古力受傷的訊息後,便急匆匆趕來,正好讓他聽見了老醫生的話。
“我們已經盡力了!唉………”醫生嘆口氣,無奈地搖頭。
“怎麼會這樣?他不能死啊!嗚嗚…… 我對不起他啊 嗚嗚嗚”龔一劍鬆開醫生,忍受不了這殘酷的打擊和內心的愧疚,他雙手捂臉,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幾乎所有的軍人和警察在龔一劍的感染下,都淚流滿面。誰也無法相信,一個活生生的軍人即將在他們的眼皮子下離開人世。
只有梁毅強忍著悲痛的情緒,才沒有讓淚水掉下。他深深記得那名醫生的話。
“病人在昏迷中一直喊一個人的名字,叫石虎。”
“似乎有某種意志在支撐著他,沒讓他睡去。。。。。”
梁毅好像從醫生的語言中體會到李古力的心情,他這是對自己的兵放下不心啊!一個班長臨死之前仍然對自己的兵念念不忘,這是怎樣的一種戰友情誼?
梁毅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了,他向那些部下大吼:“快去農場,把石虎接過來,一定要讓他們見一面,記住了,要快!”
“是!”兩個仍未解除武裝的防暴中隊的戰士立正,領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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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火 22。
梁毅和王洪剛輕輕走進手術室,裡面一片寂靜,靜得幾乎聽得見心跳,幾名醫護人員都悄然站立著,表情肅然。外面,戰友們把臉拼命湊近那扇小小的玻璃窗,想想看看他們親愛的戰友。
李古力靜靜地躺在手術檯上,身體上插滿管子,他的臉色慘白,鼻子還吸著氧氣,手術檯的側面,多功能生命特徵監控儀“滴滴滴”地叫著,讓人感到揪心,感到疼痛。
梁毅慢慢走到李古力床前,仔仔細細地打量著他全身每一個角落。當看到李古力禁閉著雙眼,臉色白得象紙,氣息微弱時,他再控制不住悲傷的情緒,一行晶瑩的淚珠如決堤的海水嘩嘩流了出來。他彎下腰,幫李古力掖好被子,又用手小心地撫摩一下李古力的頭髮,接著他把自己流淚的臉頰貼在李古力蒼白的臉邊,似乎想和這位在生死線邊徘徊的戰友做一個有力的擁抱,但他最終抑制住這種願望,他抬起頭,用手擦擦淚水,輕輕呼喚李古力名字:“李……古………力,我……是……老……梁,你………聽見………沒有?”他的聲音很溫柔,就如慈祥的父親在呼喚睡夢種的嬰兒。
“李……古………力,我……是……老……梁,你………聽見………沒有?”梁毅盯著李古力臉,繼續輕柔的喊,很緊張,生怕他就此睡去。
李古力仍安靜地躺著,眼睛緊緊閉著,一動不動。沒有任何反應。
旁邊觀看的王洪剛痛苦地轉過身,默默揮起拳頭,狠狠砸在雪白的牆壁上,似乎這樣才能減輕他全身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