佚名的佚名君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八零中文www.80z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我曾夢見過一座雪山在翠綠色的草原拔地而起,山的底部是青色的,充滿著勃勃的生機,而山的頂部卻是終年冰封的白雪,無論是風雨都無法阻礙千萬年的白雪始終如一。
金色的日光照在山頂,灑滿了半山輝光,那是純粹的金色,不摻一絲雜質,即便和白雪混合在一起,都絲毫不減璀璨的光芒。
在山下,是一座小村,村中炊煙裊裊,所有的房屋都用木頭製成,看似搖搖擺擺,實則無比堅固。
在一座房屋的面前坐著一位衰老的女人,她的膝邊是一隻老邁的狗,一人一狗就這樣望著遠方的雪山。
風漸漸大了起來,雪落在身上,這裡一天就好像一年,不過幾個時辰轉瞬之間,就可以看到四季分明的變化。
女人抬眼,她的眼睛彷彿也在我身上,透過那雙渾濁的眼睛,我看到在半山腰的位置是一座金頂的寺,這是寺廟群。
被寺廟環繞的地方,是一株永遠不會凋零的桃花樹,我看到了,那粉色的花瓣打著旋,從空中飄飄悠悠的落下。
女人就這樣望著桃花樹,望了很多年,直到眼前的一切都化為了一陣風,隨著雪山之巔的光芒消散成記憶中的最後一片花瓣,落在乾枯的心河。
我總是很恍惚,也許多年之前,也許是在上一世,我真的去過這個地方,可實際上,我全部的生命都被鎖在一座小小的宅院。
從我還是牙牙學語的幼童開始,我就被關在繡樓中,等待出嫁。我不知道出嫁為什麼那麼重要,值得我用半生的光陰來等待,我不想等,我只想看看繡樓外的那片天空。
繡樓太小了,而我越長越大,我就像揹著殼的蝸牛,無論如何都掙脫不開桎梏,只能小心翼翼的探著頭,在沒人經過的夜晚對著繡樓的窗暗自垂淚。
以前還能見到幾位姊妹,我們總是在一起學女德、學刺繡,有的姑娘總是很認真,把師傅的每一句話放在心上;也有的姑娘和我一樣心不在焉,只是她們比我吵鬧一些,總是嚷嚷著想要出去。
師傅說女人唯一的使命就是在宅院裡做活生子,就這樣度過一生,這是女人的宿命,也是一生最大的榮光。
那些姐姐們大多都很同意這句話,她們總是和我們說,等我們出嫁了就明白在繡樓的這些日子學好女功女德是多麼重要,只有這樣才可以不被丈夫厭棄,否則年紀輕輕就要被休,那簡直是這世上最丟人的事。
可她們這麼努力,難道就不會被休棄嗎?我原本以為她們真的不會,所以那時只是懵懵懂懂的,還在心裡想自己真是個不上進的人啊。
可到了後來,她們都出家了,卻再也沒有回來,聽丫鬟們說,她們過的都不好,有的丈夫納了妾被冷落,有的嫁了個混子不學無術卻被迫攬下不是賢妻的罪名,有的沒有闖過鬼門關,總之,那些好好學女德的,不好好學女德的,都是相同的命運。
我不知道這是為什麼,但也沒辦法和身邊的人說,我只是糾正了一些女的裡面的錯字就被她們嘲笑。
閉緊嘴巴,大概是我唯一的選擇。
我一直以為我的人生就將這樣度過,和其他女人一樣,而且比她們更加淒涼,她們好歹懷著甜蜜的夢,但我只是孤獨而絕望的走向那個相同的終點。
所以我總是隱隱約約覺得,對於被關在籠子裡的人而言,看到外面的世界大概不是一件好事。就像我們被女德和牌坊壓住,一口氣也喘不過來,又怎能有機會抬起頭,像個人一樣大聲呼喊?
那個時候我還不是很麻木,有時候會看看他們口中的閒書,看著看著,我開始覺得奇怪。
為什麼他們說功名利祿如浮雲,卻還是要前赴後繼的追尋?為什麼他們說人生命運有定數,但那麼多男人還想著建功立業?為什麼他們說傳宗接代才能維持國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