佚名的佚名君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八零中文www.80z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他人見自己的小什長不但沒有行打罵,反倒對自己關心備至,不由心懷感激。清雲也趁機說了不少好話,又與幾個兄弟稱兄道弟,聊到酣處,順便對月結拜,以弟兄相稱。萱萱也從旁幫襯,兩人一唱一和,只把餘下的幾人說的暈頭轉向,家裡的事有的沒的都抖了出來。清雲也悄悄記在心中,已備將來所需。
可清閒的日子沒過幾天,便是繁瑣的訓練,清雲會騎射,特別是射箭的本事在嵇乘雲的幫助下已初具水平,但他畢竟從未參加過真正攻城拔地的野戰,更沒有混在軍旅裡,行進也不過當過哨兵,如今面對殘酷的戰士,還是心有慼慼。
她親眼見著一批又一批傷痕累累計程車兵被送回,他們年紀很輕,很多還是孩子,卻被生生送上戰場尋死,一場戰事下來,血流成河,屍骨遍地,很多人難得撿來一條命,卻缺胳膊斷腿,從此再也沒了站起來行走的機會,望著這些人身上的傷,清雲就想起來多年前北山大營中遇到的兄弟,那時前一刻還活生生站在身邊的人,後一秒就倒在地上,化為血水或肉塊。他們癱在地上連撿都撿不起來,更別提有機會安葬,大部分士兵都生長在鄉村,從小受著身體髮膚受之於父母,人故後而安葬的傳統教會,可努力了一生,到頭來卻連個墳都找不上,只能被拋屍在荒野之中,還真是讓人覺得可悲可嘆。
練了幾日便到了上戰場的日子,清雲初來乍到,對戰事並不熟悉,便打算混在士兵堆裡,只求個安穩,可真正到了戰場上,她才明白在亂局中獨善其身有多麼艱難。
戰事一起,雙方便引著精壯的鐵甲兵前來,南方不似北地有騎兵,但人家有鐵製的戰車和麵具,兵器雄糾糾氣昂昂,便衝了過來,將先前的送命隊衝的七零八碎。這些送命人都是奴隸出身,主要為戰俘,還有少數民兵只有簡易的裝備衝在最前方給鐵騎軍開路,他們身著破衣爛衫,也沒帶什麼刀具,只是靠著肉體對付那金兵鐵騎,一群人浩浩蕩蕩過去,只餘下一灘血水,就這樣成了陣前亡魂,被敵方部隊碾過。
接下來便是騎兵營踏過戰友的屍骨衝鋒,若騎兵守得住前方大營,便可以護衛城牆,否則再後退便到了真正殘酷的攻城。萬千騎兵在主將喝令之下,揚鞭向著敵方衝鋒,萬萬劍矢破空而來,幾乎看不清方向,不停有人中箭倒下,也有人向刺蝟一樣背上身前全是箭,卻依舊拼盡全力堅持,任憑專心的切膚之痛傳來。在這些瀕死的人中間,清雲護著自己的前胸與頭部四處找空鑽,萱萱在不遠處鼠竄,兩個人就連拉弓射箭的勇氣都沒有,好在戰馬還算通人性,也沒闖下么蛾子,勉強載著兩人在漫天飛劍中馳騁。
一場戰事下來,清雲甚至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她茫然的像個木偶一樣混在人群裡,不知道有多少同伴的血濺在了自己身上,她的手在發抖,肩膀被弓箭磨得身疼,兩手也被韁繩勒出血,眼前全是紅色,海一般波瀾壯闊的紅色。
她幾乎辨不出其她的顏色,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左搖右擺以躲避進攻,也如何在不小心之下踏死了己方摔下馬計程車兵,她只是跟著人群向前衝,因為她沒有回頭的機會,不必再在千軍萬馬中如何繞過人群回頭,就算能駛回原處,也會因違背軍令被一箭射死,戰場上容不下逃兵,她只能迫於無奈在死人堆裡穿梭,整個人腦子像是蒙了一層霧。她一切行為都處於自保本能,當撤退的號子響起時,她也踉踉蹌蹌的隨著向後退卻回到營帳,身邊全是哭嚎與叫喊,之前所見的兄弟此刻在地上掙扎,血染紅了大地,他們像蟲子一樣扭動,斷掉的四肢甚至在地上彈起,濺起了一陣血雨,那些可憐的孩子不停的哭嚎,在地上翻滾,軍醫盡力去救,卻毫無作用,一個又一個生命就這樣消散在血紅色的傍晚。
月亮升起,空中拂過一陣清風。烏雲驟起,涼涼的雨絲打在身上,打在冒著血的傷口上,打在麻木的臉頰上,像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