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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地
公子瑫滿臉焦急,腳步匆匆穿過廊下,來到漠夫人的臥室前,一把拉開房門。
室內瀰漫著濃重的藥味,漠夫人半靠在床榻上,烏髮披散,面色蒼白,嘴唇都不帶半點血色,樣子無比羸弱。
一名婢女手捧湯藥,另一人扶著漠夫人的背,用調羹將湯藥送入她的口中。
不用入口,光聞藥味都知道有多苦。同樣的苦藥,漠夫人每月都要連喝數日。
北安國和漠國的醫使盡渾身解數,也只能緩解發作時的痛苦,無法根治漠夫人的病。不能去根,服下再多湯藥也是治標不治本。
看到漠夫人的情形,公子瑫臉色愈發難看,越過俯身在地的婢女侍人,快步走上前,坐到榻邊,握住漠夫人的手。
“為何不喚醫?”公子瑫沉聲道。
漠夫人沒力氣說話,僅是動了動手指,微微抬起下巴。婢女滿面憂慮,到底沒有違抗她的命令,放下調羹,將藥碗遞到她的唇邊。
湯藥仍有些燙,漠夫人似毫無所覺,順著婢女的力道抬起頭,將湯藥一飲而盡。
苦澀的味道順著喉嚨滑下,足以讓不習慣的人作嘔。漠夫人卻面不改色,閉上雙眼,等到胃暖起來,手腳恢復些許溫度,才緩緩舒了口氣。
“湯藥有用,無需喚醫。”
婢女捧著藥碗退下,漠夫人撐著胳膊坐直身體,從床榻裡側取出一張絹,遞給公子瑫。
“請夫君前來非為觀我病態,實為此事。”
公子瑫看著漠夫人,心知她只是實話實說,沒有半點機鋒之意。可還是感到汗顏,頗有些不是滋味。
“夫君不必如此。”漠夫人輕笑一聲,將絹遞高些,“你我之間本該坦誠,日子才好過下去。”
公子瑫沒出聲,順應漠夫人的意思接過絹布,當面展開。
絹上佈滿娟秀的字跡,沒有落款。
“是我姐送來。”漠夫人道。
漠國分別送女入東梁國和北安國,漠夫人嫁給公子瑫,她的姐姐則嫁給東梁侯嫡出的小兒子。
姐妹倆偶爾會通訊,明面上使用竹簡,不擔心被人查驗。如果要傳遞機密,則會將訊息寫在絹布上。
這封秘信是昨日送到,正趕上漠夫人發病。匆匆看過信中內容,漠夫人強忍著痛苦,派人去找公子瑫。
不巧的是公子瑫外出巡視封地,和屬官一同檢視各處穀倉,侍人撲了個空。返程途中遭遇大雨,隊伍不得不在村中過夜,直至今日才回到公子府。
得知漠夫人派人來找自己,公子瑫顧不得休息,立即趕了過來。
漠夫人沒有贅言,直接將密信交給他看。
“東梁侯為世子求娶原氏女?”公子瑫深思其意,眉頭越皺越緊。
信中不只寫明東梁侯的意圖,還道世子正夫人的死不簡單,其中涉及多方勢力,雖然被國君強壓下去,仍有風聲流出。
按照信中所寫,世子繼夫人的位置看似風光,實則是個不折不扣的坑。東梁國大氏族盯著,部分中小氏族也聯合起來對其虎視眈眈。選哪一方都可能造成朝堂混亂,東梁侯乾脆一個都不選,另闢蹊徑,為兒子求娶原氏女。
信中還寫明,東梁侯當著兒子的面說過,西原國氏族叛亂,少主繼位,兩代皆如此,可見天不佑原氏,五城之後當再取五城。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東梁侯算盤打得再精,有人王厚恩,派王子淮賀西都城,他也不敢輕舉妄動。
看完整封信,公子瑫神情凝重,許久沒有出聲。
漠夫人沒有催他,閉目養神,竟似要緩緩睡去。
“夫人將信交於我,是想我如何做?”公子瑫終於開口。
“夫君是在明知故問?”漠夫人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