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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裡的酒杯倒是見了底。
盛千陵早放下了筷子,見江裡已經吃好,起身走到老闆那邊去結帳。
江裡跟過去,看著盛千陵掏錢,在他遞錢之前搶著對老闆說:「老闆老闆,好幾百塊呢,我們不要,能不能便宜一點兒?」
還是那個穿著圍裙的老闆娘收錢,她笑著說:「哎呀帥哥,我這是小本生意,賺不了什麼錢的。」
江裡不依,繼續說:「抹個零都不行嗎!」
老闆娘沒有辦法,只好退讓一步:「那我送你一瓶飲料吧。」
說完,就從收銀櫃後面的冰箱裡拿過一聽百事可樂,遞給江裡。
江裡很困,還強撐著討價還價:「老闆,我們這裡有兩個帥哥,你只給一瓶,會打架的。打破了頭,就不帥了。」
老闆娘被逗得哈哈大笑,又拿出一聽百事可樂遞過來,江裡這才滿意。
兩聽百事都被冰過,外面有一層薄薄的水汽。
江裡把它們貼著褲子擦了擦,把水汽都擦乾了才遞給盛千陵一聽,還報以一個得逞的調皮笑容。
盛千陵接過來,握在手心裡。
兩人一同沿來時的路返回,穿過高高低低的樓宇,來到寬闊的大馬路上。
江裡許久沒喝酒,此時有了些酒勁上浮的微醺。
他跟在盛千陵身邊,遙遙看到天際那輪明月,忽然有感而發:「陵哥,你好像那個月亮啊。」
盛千陵停下腳步,靜靜佇立一旁,嗓音柔軟:「為什麼。」
江裡抬起矇矓的雙眼,又望一眼朦朧的月亮,說:「好看啊,可是隔得好遠。」
少年這話裡流露出顯而易見的失落。
好像對於月亮如此可望不可及而深表惋惜。
又或許摻揉了其它的,某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借著月亮聊表遺憾。
盛千陵吃了那盤酸辣藕帶,那抹酸意後知後覺反芻到味蕾,在唇齒間彌散開。
他很想說點什麼,張一張嘴,卻什麼都沒說出來。
又走出好長一段路,盛千陵的聲音才響起來:「江裡,以後別喝酒了,我送你回去吧。」
聲音輕柔,裡面那點不易被人察覺的細微心思,就像燒烤攤上徐徐升起的青煙,被風一吹,就徹底散了。
於是江裡就稀里糊塗跟著走,稀里糊塗被盛千陵送回了家。
集賢路巷子裡一片黢黑,每家小店前的垃圾還沒來得及被清掃,在地面上四處散落。空氣裡隱隱有附近菜場傳來的爛菜葉味,還有些帶著臊腥的水產味兒。
江裡安靜地走到自己家樓下,看一眼二樓從窗戶裡透出的白熾燈光,回頭看一看盛千陵,抱著可樂呼著酒氣說:「陵哥,我到了。」
「好。」
兩人沒再說什麼,盛千陵看著江裡上樓,才自己慢慢轉身,朝漢江景苑的方向走去。
江裡回到家裡,客廳燈亮著,但臥室的房門緊閉。
江海軍已經睡了,但給江裡留著燈。
江裡實在困得要命,隨手在布衣櫃裡找出短袖短褲,去廁所草草沖了個澡,散盡一身小龍蝦味兒和白酒味兒,回來就抱著被子睡了個囫圇覺。
第二天果然又遲到。
梅朝鳳老師瞧著這堆扶不上牆的爛泥,這坨煉不成鋼的廢鐵,簡直不想再多費口舌。
江裡在全班同學的注目裡,邊打哈欠邊往裡走,走兩步還說:「梅老師,別罵人,出來混,都是朋友。」
全班鬨堂大笑,梅老師咬牙切齒:「誰和你是朋友了!」
江裡嬉皮笑臉沒個正形:「一日為師,終生是朋友。梅老師,您課講得很好,您繼續,繼續。」
班上的同學簡直要笑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