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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麗絲抬頭望去,只見大火燒去了一切,只剩下中心區域的石頭聖殿和祭壇還未曾完全坍塌。下了幾場雨之後,地上長滿了綠苔,藤蔓包裹了牆面,只有那座祭壇還沒有被侵染,仍然保留著原本的模樣。
這裡雖然已然毀壞,但既然有完整的祭壇在,仍可被稱為是一座聖殿。
考慮到瑟西里安的神名,這或許是最適合他的地方。
不過愛麗絲並不認為瑟西里安帶她來這裡,只是為了要把這座祭壇指給她看。
在那一次的同調之後,他們就以一種古怪的方式心意相通,瑟西里安看著愛麗絲的眼睛,說出了帶她到這裡來的理由:
「我帶你到這裡來,是為了要舉行一場儀式。」
「我情願做你儀式之中的祭司。」
她這樣說著,她的眼睛明亮如星。
瑟西里安搖了搖頭:
「在這場祭祀之中,你才是受祭的神明——我要將我人類的軀殼在祭壇上獻給你。」
這一晚,瑟西里安沒有再說別的話。
儘管語言往往是表達感情的最佳途徑,但在此刻,在這兩人之中,語言是無意義的。更重要的是目光,是手指的接觸,是彷彿永無盡頭的相吻。
在這一天真正來臨之前,雙方都不曾意識到,他們対彼此的渴念早已攀至頂峰,他們彼此渴望,彷彿沙漠中的旅人渴望清泉。
他們在小聖殿的祭壇上度過了一整夜,他們彼此相擁,雙手互相交纏。不知從何而來的火光,將他們的影子投在聖殿坍塌的牆上。在這個晚上,瑟西里安看到了愛麗絲從未露出過的表情。
這是一場至為隱秘的神聖儀式,在這場儀式之中,神明與信徒的身份被顛倒,神明的軀體被當做犧牲獻祭,而她因此而成為了神明。
她將他毀滅世界的力量培育成新生的活力,聖殿之外的藤蔓如發了瘋一般生長,幾乎遮天蔽日,地上的青苔長成綠色的絨毯,蔓延到遠方。
當愛麗絲在熹微的晨光之中醒來之時,並不知道她自身發生的變化。她赤足踩在青苔上,迎面対著太陽,吃驚地看見自己的手臂在日光的照射下發出金色的柔光。而那昨夜將己身獻祭的
神明在她的面前跪倒,親吻她的指尖。
她垂眸看他,而他抬起眼睛,向她祝賀,也向這世界祝賀。
這世界新的主人,最年輕有力的新神,終於從人類之中誕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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