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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方覺在這,就會看見被江別秋死死壓住的,顫抖的指尖。
他表現得越平靜,心底的波濤便越洶湧。
高子默似乎笑了下。
可他早就把自己變成怪物了,笑也像哭。
江別秋連喝幾杯,一整壺冰冷的茶全進了他的肚子。仰頭倒進最後那杯,江別秋猛得把茶杯磕在桌上,「咚」的一聲,驚動了旁邊遊蕩的汙染體。
「說吧,你要說什麼?」
「你說你的記憶因為破曉而有些缺失,其實……我也是。」高子默看向江別秋,不知為什麼,竟流露出幾分屬於人的溫情,「但我看到你就想起來了……在最高生物工程研究所工作的時候。」
「那個時候啊……百廢俱興,人們度過大戰才多久,劫難過後,都想著以後就會有好日子了。我也是,你的父母……也是。」
江別秋握著酒杯的手緩緩收緊。
「你那個時候身高才到我的腰,就那麼點兒。」高子默拿手比劃了一下,結果不小心甩出一滴粘液,沒入旁邊的廢墟中。
他頓了頓,才有些遺憾地搖搖頭:「秋秋,時間一去不復返啊。」
在子夜區時,高子默並不承認自己就是當初那個好心叔叔。
不過幾個月的時間,他做了所有人神共憤的事,現在卻跑來江別秋面前這般惺惺作態,真叫人都能把隔夜飯吐出來。
江別秋知道,這個人在等自己問。
諸如……你為什麼要做這一切,江行知到底是怎麼死的,自己身上有什麼秘密等等等等。高子默既然能放棄自己的優勢,以利將江別秋誘惑過來,就證明,江別秋身上有高子默所求。
換言之,江別秋和高子默誰也不處在下風。
高子默在等,等自己掌握主動權。
江別秋輕笑了下。
我偏不如你所願。
「是啊,高叔叔。」
茶喝完了,杯子還在。江別秋往後一靠,邊把玩杯盞邊和他打太極:「那個時候你人還挺好的,我還記得你給我的糖果特別甜。白露讓你給我注射,你一開始還不敢,後來被罵了,才開始聽話。」
說到這,江別秋忍不住輕笑出聲:「唉,還是那個時候的你好,不像現在,人不人鬼不鬼。」
人不人鬼不鬼幾個字,是江別秋一字一頓說出來的。
每說一個字,江別秋都樂得看一眼高子默的表情。雖然潰爛得幾乎入不了眼,但神經質的抽搐依舊清晰可見。
江別秋滿意了。
他把茶杯從右手丟到左手,垂眼道:「不過,你好歹還活著,你說,如果白露看到你這樣,會有什麼感想?」
高子默猛得站了起來。
動靜很大,差點把桌子都給撞翻,江別秋眼疾手快地扶了一把,才沒讓桌上的壺壺罐罐全部倒在自己身上。
猜對了……江別秋緩緩想到。
白露,他默默咀嚼著這個名字。
雖然過去很久,可他還是在這兩字之間嘗出一點未盡的恨意。
他笑了笑,不再任由思維發散,以一個懶散的姿態抬頭看向高子默:「高叔叔,你要去哪兒?」
耐心嘛,如果不是對小屁孩,江別秋有的是。反正子夜區的人都撤離了,高子默就站在自己面前,一時半會也弄不出太大動靜。
你要玩,我陪你。看誰玩得起。
高子默當然玩不起——他身上的潰爛就是證明。就算江別秋對生物工程並無研究,他也能看出來,高子默遲早會死,或者,他能讓自己變異成汙染體,繼續苟活著。
他一定有什麼等不及要做的事。
即便付出代價,殺死那麼多無辜的人,甚至就連自己也可以犧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