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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活不了了。」江別秋淡淡道,「也不能把他帶回去,如果顆粒有汙染性,他回去,就是一個移動傳染源。」
方覺一言不發,乾脆利落地從腰側抽出一把槍,抵上男孩的頭。
「你要殺他嗎?」江別秋問。
「好過讓他備受折磨後再死。」方覺幾近冷酷地說道,「或者把他留在這裡,讓他自己一個人等待死亡。」
他們都知道一個事實,男孩總會死的。
他會淪為高子默的「工蟻」,變成一具會行走的屍體。
男孩似乎清醒了一瞬,原本緩慢移動的瞳孔驀然一停,又重新落回江別秋身上。
某一瞬間,江別秋彷彿從這雙眼裡看到了十多年前的自己。
方覺食指一彎,正欲扣動扳機,江別秋卻突然握住他拿槍的手,另一手徑直將槍抽了出去。
「咔噠」,槍口再次對準了男孩。
這一回,拿槍的手換了主人。
「砰——」
開槍速度快得連方覺都來不及阻止。
男孩緩緩垂下頭。
他額頭上留有一個拇指大小的血㓊,這種針對異能人的特製槍,傷口小,且能一擊斃命,據說最初是哨兵在精神過載期失控的時候,用來了結自己的。
一條生命在自己手中消逝,在某一刻,江別秋恍惚覺得,是他自己殺了自己。
風聲此刻才終於止息。
興許是槍聲太大,那些躲在避難所裡的人們紛紛從屋子裡走了出來,他們或懵懂或驚惶,循著槍聲就看到了眼前的一幕。
男孩死了,被方覺放在地上,另一邊,江別秋垂著頭,手上還拿著兇器。
不明真相的群眾中,先是詭異地一靜,隨即驀然爆發出一陣爆炸般的呼喊。
「他們是誰?!」
「天啊!他們把小丘殺了!」
「小丘才七歲!這還是人嗎!」
群情激奮,幾百號的人群裡,情緒極易傳染。在歷經逃難、離家的痛苦之後,終於有了一個可以宣洩的地方,沒有一個人發現,他們的情緒幾乎是被瞬間引燃的。
為首的一個人不知從哪裡摸到了一把槍,刷一下對準了二人。
「你們究竟想幹什麼?!」那人雙手握槍,眼中滿是憤恨,「塔區的人要放棄我們了是不是?你們是來清理麻煩的是不是?!」
江別秋的注意力原本全部在死去的男孩身上——他不是沒殺過人,但沒殺過不久前還對活下去這件事充滿渴望的人。
諷刺的是,他剛剛知道,這個人,還和他叫著同樣的名字。
或許他的父母會溫柔地叫他小丘,掛在嘴邊的妹妹會拉著他的手,甜甜地叫他小丘哥哥。
如果命運允許,小丘會慢慢長大,變成一個英勇的哨兵。
但命運並不允許,是槍聲毀了一切。
蟄伏在骨子裡的暴戾與躁怒又躍躍欲試,在幾百人此起彼伏的叫罵聲中,江別秋重新舉起了槍。
一片譁然。
「他們真的是來殺我們的!」
「我不想死啊……嗚嗚,塔區的人不是很厲害嗎?為什麼不能救救我們……」
「我們不能坐以待斃!」依舊是為首的人最先反應過來,他臉上的惶恐褪去,漫上和江別秋臉上同樣的瘋狂,「他們能殺我們,我們同樣能殺他!」
江別秋握槍的手微微顫抖著。
倏地,一片涼意覆蓋上來,將江別秋戰慄的手包裹其中。下一秒,他被迫往後一靠,被方覺帶進懷中。
「不想讓我殺人嗎?」
方覺的嗓音幾乎貼在江別秋耳側。
江別秋沒答,方覺也沒指望他答。他只是抱著江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