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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火急火燎地跑進來做什麼?」謝玹瞥了他一眼,揚首便要喊侍衛把人請出去,結果被後者一把扯住袖子。
「急什麼,我來送送你不行嗎!」
他覺得自己向來度量大,不屑與謝玹計較,說完兩句,便在謝玹狐疑的眼神裡,從懷裡掏出一張摺疊整齊的手帕。
謝玹:「怎麼?還有禮物送我?」
「也可以這麼說。」十皇子嘿嘿一笑,邀功似的,「你猜這是什麼?」
謝玹原本沒什麼興趣,但十皇子討賞的嘴臉太過明顯。他接過帕子一瞧,見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字,再一看,才發現這些字都是人名,叫得出的叫不出的,都整整齊齊地排列在上面,像一張特製的花名冊。
「這是我從衛漣口中問出的李黨名單。」十皇子道,「除去京城中的人,裡面還有一些目前在永州的。我拿回去思量了幾天,想著興許對你有用,就拿來給你了。」
那些名單裡,的的確確有一些連謝玹都沒察覺到的李黨之人。
這的確是一份極其重要的禮物。
謝玹翻手收下手帕,抬眼看向十皇子。
他讓十皇子去接近衛漣,本來就沒指望能得到什麼結果。誰曾向十皇子竟然不僅能將衛漣拉入皇黨,還從他嘴中問出了這一份名單。
細細一想,自上回鹿鳴居一別,他與十皇子,也許久沒有見面了。
「謝謝十哥。」謝玹收好手帕,笑道,「十哥還有別的什麼事嗎?」
空蕩的馬車之內唯有他們二人。謝玹收好手帕後,亦不似從前般與十皇子熟稔,這般不近不遠的距離,讓十皇子個更加小心翼翼。
打量許久後,十皇子仍舊沒有在謝玹臉上看到熟悉的神色,難免垂頭喪氣起來。
「我知道你我要避嫌……」十皇子吶吶道,「你與我立場不同,終歸要走向不同的路,但是十三……」
說著說著,還是沒忍住喉中洩露出的哽咽:「小十三,咱們還能做兄弟麼?」
他生得人高馬大的,情緒卻並不見得有多穩定,易怒、容易被利用,偶爾還喜歡哭。
謝玹沉默了片刻,終是嘆了口氣。
「你還記得在練武場上打我一耳光的那個伴讀麼?」
十皇子猛得坐直身子,頗為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記得,不過那個時候你我不是還……」
「他還在你身邊當差吧?」謝玹打斷他。
十皇子連連點頭:「在呢,你放心,過會我就把他趕出去,讓他永世不得入宮。」
「不用。」謝玹抿嘴一笑,「你回去打他三耳光,我們就算扯平了。」
「啊?」十皇子張了張嘴,「什,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謝玹說,「我這個人很記仇,若是受了委屈,又沒有加倍討回來,這事可是過不去的。」
十皇子迷茫了。
可片刻之後,他那張榆木疙瘩似的腦袋忽然當的一下開了竅,眼中亦隨同一起閃爍起光來。
蘭亭過後,便是迢迢而望不盡的山水之路。
謝玹所坐的那輛馬車落在最後,搖搖晃晃的,便這麼趕赴下一場棋局去了。
汴梁城中,涼意四起時,許多富貴人家早早添置了新衣。而皇宮之中,文宣門後的那處偏院,十年如一日地寂寥清淨。
蕭陵坐在那棵生滿翠綠舊枝的桃樹下,膝上擺放了一張信紙。
紙上的筆跡遒勁有力,可觀書寫之人的心境——
「先生親啟。
皇祖母曾告知星瀾蕭氏一族過往,先生覺得,星瀾會信幾分?
此去永州山高水遠,明月遙記。先生若還記得星瀾,切記送抵書信,予我心幽。
是為:洛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