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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合乎常理。
鹿鳴居是當初先皇託人在外建造的,院內諸多下人的俸祿不歸皇宮管。先皇逝世後,供著院子的人的名單便隨著他的死亡一同湮滅,太后不曾來過此處,只當這裡是一個荒廢的別院,不知這些被養野了的侍衛這般難以管束。
蕭陵頷首,還未發話,十皇子卻已耐不住走上前來:「十三弟究竟怎麼了?他怎麼什麼也不跟我說!連見都不願意見我!」
蕭陵冷眼看他:「這得問問你自己。」
倘若當初謝玹沒有選擇如此高調地吸引太后的注意,那麼如今承受這一切的便是他謝端。謝玹有一萬種方法得到太后的寵溺,他這般的人物,想要什麼遲早便會得到……可他偏偏選擇了最激進的一種。
選擇謝玹,對太后來說是一步險棋,對謝玹來說,又何嘗不是?
他最終可能步上謝青山的後塵。
只是太后太喜歡謝玹了……即便謝玹會成為她戴上權柄之冠前最大的攔路石,她也想要看看謝玹究竟是如何一步步登上天梯的。
——太后給謝玹下的毒,毒性都不及謝青山身上的千分之一。
蕭陵不再說話,甚至懶得再分給十皇子半個眼神。他從未有過看人走眼的時刻——如當初在練武場說的一樣,謝玹是一把鋒利的箭,愚鈍之人又怎會明白箭的意義。
有些人無論見多少次都是如此冥頑不化,他謝端如今十年又八,床榻邊的妾都比謝玹這窮酸鹿鳴居的護衛要多,當真半點不知如今朝局變化?
他是不知,還是逃避著,將自己困在安全的繭房裡捂著耳朵不願意知?
無人知曉。
但蕭陵可以肯定的是,自己不喜歡他。
若謝端當真是腦子裡塞滿棉絮的草包,即便是激將法,也不會有那般膽量當眾射殺自己的親兄弟。
蕭陵不再看任何人,抬首示意青竹推他離去。
可寂靜無比的鹿鳴居忽然間颳起了風,這風來得毫無徵兆,似是預示著漫漫天地即將迎來一場暴雨。隨後,那蜿蜒小徑的另一側,一座四方斜翹的屋簷之上,翩然飛起一個緋色身影。
那人像天神下凡似的,手持一柄楓紅摺扇,身後有翩然紛飛的竹葉作陪,恰似冬日裡的寒英。
他頂著萬眾矚目的視線,優雅地落在小徑之上……
然後沒站穩,崴了下腳。
好在最後關頭他仗著自己武功高強在重心不穩時調整了下姿勢,以至於落地時還是一個偏偏風流的才子佳人。
青竹認出來人,白眼翻得朝天,原本想出聲讓他「勞駕不要擋道」,結果扭頭見自家先生穩坐如山,甚至還微微俯身含首,朝他打了聲招呼:「秦家主。」
青竹瞪大了眼。
秦庭也有些詫異。不過他各色各樣的人見多了,蕭陵這種冷麵閻羅朝他行禮也不是什麼稀罕事,於是坦然接受,抱拳回禮:「蕭先生。」
他們這應當是第一次見面……這蕭陵怎麼看起來像認識他許久似的。
秦庭沉了眼色,但面上還是不動聲色的春風笑意。
只是今日來此還有正事,秦庭俯身告退,便要繞過蕭陵的輪椅奔著謝玹去了。
「家主大人是想見十三殿下?」蕭陵側過眼,語氣不鹹不淡,但誰都聽得出其中的威壓,「十三殿下正在休憩,眼下恐怕不便會客。」
秦庭笑著看向蕭陵:「是嗎?那可真是趕巧。」
方才還和聲細語的蕭陵,此時又露出那種一抬眼就能立馬凍得人徹骨生寒的眼神,好似方才那柔和的會面只是錯覺。
是因為他要去見謝玹?
這偌大的佔有慾與宣誓主權的味道燻得他臉疼。
秦庭緩緩搖扇,臉上不辨喜怒,笑道